那夜星辰漫漫,月光如刃,洒向门窗间隙,却照不明这江湖暗角。四周牧野山林,峰峦如聚,明暗驳杂之景变换无穷。 我与老师立于门檐下,四面墙院合围一片安静之地。 “老师,公子他对付的了吗?他们人好多…” 我担心公子身单力薄,控他双拳难敌四手,但老师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覆手望着山月,眉间多了几分愁情。 “几个小毛贼而已。” 我听着老师言语,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若都在掌握,那老师有所愁何事? 屋内寒光频频,透射窗花,断桌碎碗之声不断交响,我欲门窗去偷观,却被老师拦了回来。 “离那里远点,别被误伤了…” 老师刚说完这话,身后突然破门,夹带着一阵狂风拂过身旁,撩乱了我的头发。 侧头望去,只见得公子,站立在正中间,手上多了一把长剑,而剑刃落血,滴汇于地。 地上横竖六七人,或死或伤,都已经战力全无。 “公子…你没有受伤吧?” 我观公子上下,连血迹也不曾沾染一丝,可我仍旧担心于他。 “你进来干什么,沾上血可就洗不干净了。” “我不怕沾血,我怕公子受伤。” 公子扔了剑,给我逝去眼角泪痕,我才感觉到公子粗糙而宽大的手掌,温柔的让人心安。 “出去吧…” 老师等在外面,待公子与我出去,他问道: “你…已经到气息内敛的境界了?” 公子笑答: “不过是藏气于内府,还比不上老师你。” “哼,你不必过谦,我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老师语气平静,但似乎颇有不快,或许老师不喜欢公子这般恭维于他。 可惜我不是练武之人,听不懂他们言语之间的内在含义,只觉得他们高深莫测,不是自己所能知达的境界。 公子见我眼中思疑,便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对我道: “清宁,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公子是老师的学生,我也是老师的学生,我什么时候能变得和公子一样厉害?” “哈哈哈哈!听到没,清宁在怪你没教她本事呢。” 公子笑得爽快,朗朗声音萦绕耳畔,我也想要跟着笑,可瞥见老师黑脸,我就把头低了下去。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真是…哼…气煞我也。” 老师又对我说: “清宁你一个女儿人家,学些文政便可,要那舞刀弄剑的做什么…” “可…我想…和公子一样…” 我小心地看了看老师神色,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有些害怕老师会生气,又躲闪着目光。 “和我一样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公子在马厩换了马匹,将老师请上马车,我随后上之。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连夜赶马离开此处为好,至少我是这般想的。 我回头见公子取了他的短笛,三三两两稀音萦绕,而唤得一个黑衣人来。 他跪于公子: “见过公子。” “去查一查这(蚩白),苗家人姓,怎么会来此地匪居?另外…把这个山头打扫一下…” 公子所说苗家人姓,乃是常居西南湿林之地的氏族,多养蛊虫为生,离此地较远。 那人得令之后遁入黑夜,无迹可寻,亦感觉不到气息,仿佛从未有过此人。 “陛下的【影卫司】也交给你调动了?” “你不在宫中,陛下又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一些事情自然就交到了我的手上。你方才也见到了,连这些地方也惯养山匪管不过来,朝中…暗流不止。” 此地刚离开【轩州城】管辖之地,便有匪聚霸道。可想而知,朝政或有所缺,不能覆广至末。 “不过是些宵小之辈,难道你也有搞不定的?” “齐皇太后在你口中竟也成了宵小之辈?若是她亲口听到你这样评价与她,不知会作何表情呢?” 公子专注赶马,他说这话像是随意之言。 老师面色更凝,疑思久驻,而后他道: “齐皇太后,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长兄(苏河)于夺嫡之战中先亡,虽与陛下无关,但他是最终得利之人,皇太后恨他也属正常。老师你此次回京,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