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珩羲一听到消息就在东宫等着他了,他甚至没有征求过父亲的意见,但也无需多嘴一问,他一定会同意他跟去的。 薛宁汐是带了人在渝州的,并没有损失什么兵力,穆辰兮和穆展业索性兵分两路,穆辰兮快马加鞭赶往渝州,穆展业则直接带兵去边关。 薛宁汐接到信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不决,燕破却主动请缨了。 他确实是不错的人选,而且他是原枫的心腹,几乎不用担心他的忠诚,但…… “原大人生死未卜,你作为他的贴身侍从,不见他平安归来能安心么?” 燕破作揖,回答道:“劳请长乐郡主庇佑公子,比起在这里浪费时间,这件事情才对公子更有益,若公子在,他也会派我去的。” 薛宁汐沉默了半晌,低声道:“我会竭力寻找原枫,这你无需担心。是我无能,一时间竟也找不到旁人了。” 燕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在他的记忆中长乐郡主经常和公子拌嘴都吵不赢他,但都是骄傲的,不肯服输,即便理亏也要呛公子几句才好。 “长乐郡主,属下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其实公子此行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包括二小姐,属下不知公子一意孤行中君命不可违的成分有多少,郡主的成分又有多少,公子从未肖想过郡主,可为了郡主公子也是肯豁出去的。” 他还记得喻同心案发的晚上,公子累得不行,好几次都快要撑不下去了,可他怎么劝也劝不动他去休息,审完喻同心的贴身婢女后他突然问自己,他觉得郡主像什么? 他思考了一下,认真的道:“太阳,属下从没见过比郡主还要活力四射、明媚开朗的姑娘,而且郡主为人良善,救过公子数次,如今也不计较着喻姑娘害她,还陪着傅神医守着她。” 公子听后就笑了,是忍不住的笑,他的声音很小很小,也许是因为夜太静了,无可避免的传入了他耳中,“是,她是我的太阳。” 房间里的烛光跳跃,明明灭灭,她抿紧唇线,没有说话。当他的情谊这样被剖开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第一反应竟然是逃避。 若说她一点也没有察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习惯了装聋作哑,她不知道如何才不会不辜负他这么为自己付出的情谊。 她对他是有愧的。 崖底是一条湍流的长河,又深水又急,沈莱凯的预后很太差,但他不想多说,也没人想听。 在他们失踪的第三日,薛宁汐终于等到了她最想听到的消息。 来报的是阿律,“郡主!找到了!找到了!公子在抚平县,他们都受了重伤……沈提举重谢了那户渔家,两位大人已经快回来了。” 薛宁汐的泪不自觉的盈满眼眶,但唇角的弧度却止不住上扬,“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想必是因为没有郎中和药材才熬着没好,快去叫大夫在客房候着,按傅神医开的药方去熬两贴药来,务必要仔细。” “是,婢子这就去办。” 这三日都有条不紊的郡主一时间慌了手脚,谷雨还没走出去又被她叫住了,“等等,沈提举舟车劳顿,他们一定都饿了,去备着吃食来。兄长饮食向来挑剔,莫要熬白粥,免得他喝不下。” “诺。” “……罢了,我亲自去。” 结果再差这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据渔夫说是在河流的下游发现他们的,也许是因为习武的缘故,他们身强体壮,气息都不弱,可身上还是无可避免的被石头划破了好几个口子,再加在崖上挂的彩,伤口泡在水里发了炎,导致他们都发了高烧。 沈莱凯找去的时候他们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可就是不见醒。 他们处理伤口的时候薛宁汐在门外担心得不行,焦虑得来回踱步,沈莱凯一打开门,她就提起裙子跑进去,踏过门槛时眼前一黑,她踏空了一步,沈莱凯眼疾手快搀住了她,只当她是心急,低声提醒她慢些。 这一定是她这些天笑得最开心的时候,但她看见浑身是绷带的兄长后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怎么伤成这样,身上每一块好的地方……” 以往这时南宫易朗就该嘲笑她了,他总这样,受了伤她心疼还要说她这都承受不了,不是一个合格的剑客。可她没能看见他没心没肺的笑容,他躺在床上,安静得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从前在大理寺,都是他守着她等她醒,等她坐起来看向案前的兄长,他保准还要说几句奚落她的话。 他从来都是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又能掌握全部,几乎是可以全部依赖他,她甚至鲜少看他皱眉,他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他从不隐忍,从不退缩,总是一往无前,无往不利。 最好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