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这样翌日她还是高烧不退,倒也没有烧到昏迷不醒的程度,只是浑身乏力,不愿说话,有些什么不舒服就喊难受的小郡主眼下什么话都不说,急坏了凌听雪。 穆展业听说她病了,看过她以后就直接来找穆辰兮了。 他又在办公事,忙得好像没有时间过问任何人任何事,倏地他就没了质问的念头,穆展业坐了下来,“这是得手了?” 穆辰兮没同他拘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句,想到明雅绥,他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她未必会不认识孤,只怕也存了利用孤的心思,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穆展业叹了口气,幽怨的说:“你是如意了,可怜我们宁汐,已经病上好几日了。” 他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直接撂下的手中的事,不顾礼节的往外跑。 穆展业不拦他,他这个侄子啊,每天都忙,都说他是穆樱不可多得的储君,可他还是年少,连自己的心思都看不清。 他的确是不喜欢薛宁汐了,可在乎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做到完全忽视,紧张她已经融进了他的习惯中。 只是几日未见薛宁汐便瞧着消瘦了许多,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他一进门便同她道歉,“对不起,宁汐,是我不好。” 意料之中的话,他甚至不会解释是为什么。 “辰兮哥哥言重了,”薛宁汐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低不可闻,有气无力的,又因为感冒,嗓音嘶哑,“辰兮哥哥还是早些回去罢,免得我过了病气给你。” 穆辰兮还没想好该怎么去向她解释这些,她这样的反应刚好给了他逃避的机会,但他们多么了解彼此,他哪里不知道她下的逐客令是在划清两人的界限。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做出的抉择。 他出去就被薛珩羲请了过去,但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殿下,明雅绥是明家三房的嫡女,从前不在东都,是父亲去世后才被明时初接来东都的,若金乌卫的消息没错,那明时初是不是要派人盯着?” 穆辰兮淡淡的道:“不必了,免得打草惊蛇,我自有思量。” “殿下心里打算便好,”薛珩羲的语气很冷漠,“只是殿下,无论是试探还是博弈,全身而退才是要义。” 少年天资卓越,却有臣子的规矩本分,穆辰兮有时还真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他微微一笑,戳破了他的弦外之音,“阿珩,夜幕阁的那位不会是例外。” “那长姐呢?是殿下思虑不周才让她淋雨回来的吧?”薛珩羲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有一抹异样的情感,他这算第一回真正意义上的质问他了。 穆辰兮垂下眼眸,脸上的笑意被郑重取代,他向他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春意将至,万物复苏,天气也渐渐回温。薛宁汐病好了就成日窝在房间里睡觉,说是春困秋乏,在院子里虚度了整个春日。 五月柳树抽出的新芽都已经长成了新枝,一丛丛翠色倒进湖中,愈发显得山光水色,日光晒得人犯困,她才出来晒了会儿太阳,就开始打哈欠了。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好像没有穆辰兮的日子就变成枯燥乏味,她甚至提不起兴趣做任何事情了。 这个季节枇杷都已经熟透了,只是她院子里没种枇杷树,想起去岁南宫易朗还带她去摘枇杷呢,今朝就忙得时常见不着人影了。 果然人随着年岁的增长是会忙碌起来的,穆辰兮是,薛珩羲是,南宫易朗也是。 她也只在端午出了趟门。她清心静神四个月,可远远的看见穆辰兮挺拔的身影,那些试图遗忘的记忆就会疯长,让她回到原点。 过往的事情总会让她眷恋,穆辰兮爱人的时候爱太满了,以至于让她迟迟难以走出来,她再也不会遇见一个比他还要热烈的少年了。 同样,她一直以来都对他全心全意,这份落空感要如何才能消除填补。 见她停在原地看着穆辰兮的背影发呆,薛珩羲越过了她,冷声提醒道:“长姐,该入座了。” 薛珩羲是不懂这些情爱的,但他总觉得他们不会轻易舍弃这十年来的感情,从懵懂无知到相知相惜,连架都不曾吵过,这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波折,毕竟除了太子殿下,又有谁能配得上自家长姐。 薛宁汐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她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抬头已经扬起了一个温和得体的笑容,举步踏入殿堂之中。 骄傲的郡主绝不会让自己狼狈的落荒而逃,可竭力维持的坦荡足以让她心生疲倦。 她的内心如何煎熬也不会叫人瞧出端倪,满东都的贵族官僚夫人都知道,丞相家长女端庄优雅,明媚开朗,不让天上的骄阳。 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