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非要出头显摆。
他一面想着一面跟沈知澜聊天,就顺着嘴边溜了出来,让沈知澜也听见了,他微微一笑,“这有何难?叔父且听我随意聊聊,府上可以临时布置一个米粮铺子,安排伙计按照之前没涨的价格售卖米粮,百姓必定蜂拥而至。”
“这,撑不了几天就该卖空了。”沈岩疑惑,这算什么好办法?
“还有配置的措施,叫做,按照户籍限购。”沈知澜祭出终极杀招。
没错,限购,每一户想要买到米粮的人家,一天只能买二斤米,堪堪才够一家三口人吃用,如果人口多了,还吃不饱,只能煮粥。
但是这个做法有两个好处,限购之后,米粮才能长久售卖,不至于一下子就卖空了。第二个好处就是,这么少的供货量,对于无力填饱肚子的百姓是救命稻草,对于投机倒把的人是食之无味的鸡肋,谁能为了那几文钱的赚头,排那么久队呢?
如此一来,一举两得,还省了筛选的时间。
“妙啊!”沈岩被说的豁然开朗,“限购限购,真是绝妙的计策!”
他明面上是在售卖自家吃不完的米粮,不用得罪其余的宗室,实际上在赈灾,这么低的价格售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同样一举两得。
这孩子是真有两把刷子!沈岩不由得感叹。
他谢过沈知澜的出谋划策,匆匆去布置店铺。
沈知澜耸肩,真是,前脚才刚忙完蜂窝煤,后脚又有别的事情,真是大忙人。
*
沈岩不光自己干,还悄悄联合了好几家别的亲戚一起干,他们的限购店铺出现后,的确让物价更稳定,只要店铺开着,就不用担心饿肚子,怎么样都能买到二斤米粮,足够一家人吃了。
随着户部重建的展开,人心慢慢稳定了,虽然遭遇了灾难,生活还要继续,希望也会逐渐升起。
局势稍稳,皇上便以雷霆之资,将户部侍郎下了大牢,还牵连了一大批人,一时之间,空荡荡的天牢里塞满了人,全是等待审问的嫌疑人。
韩相出面求情,说户部侍郎尽管赈灾不力,但他刚刚上任四年,物资出错,未必是他的问题,不如将功补过,贬职处理。
皇帝长长叹气,“若是为了赈灾,朕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这是为了旁的。”他将一张口供拿给韩相,“韩爱卿且慢慢看。”
韩相不解其意的接过口供,越看越是冷汗涔涔。
户部负责发放百官的俸禄,管着钱袋子,是名副其实的财神爷。偶尔遇上银钱紧缺时,就会用实物填补上,这也是惯常行事。
但是,户部侍郎把这个惯例玩出了花。
他将各种贵重实物折算成较高的价格,给低位官员发俸禄,小官小吏们拿到食物后,除了米面粮油这种实用的,其余都需要兑换成银钱,他再安排几个负责收购的小贩,咬死了价格不松口,又垄断了市面上所有收购渠道,让小官吏们不得不去他安排的贩子那里,然后接受压价。
等收拢了一批贵重实物后,他再从贩子手里拿过来,继续充当俸禄发放,跟贩子们平分其中的利润。以胡椒为例,折算二十两的俸禄,香料贩子收却只肯给十六两甚至更低,侍郎记在账上的价格却还是二十两,一来一回,净赚四两。
“该杀,果真该杀!这样的贪官,杀他都是便宜的!”看明白事情的始末后,韩相也怒了。
他竟不知道这中间,有这样的弯弯绕,差点被糊弄了。
“也不怪韩爱卿,朕起初也没看出其中的蹊跷,这圈套设计的巧妙,如果不是城中突然开始流行吃羊肉汤面,胡椒涨价,朕也不会看出其中端倪。”皇上笑了笑,“还真是该感谢那个带起羊肉汤面风潮的人呐!”
“这也算是天降巧合,上天也不忍心蒙蔽您。”韩相轻轻恭维了两句,却没发现皇帝眼中隐隐的笑意。
天意?是天意也是福运!什么叫做天命所归,他隐隐感知到,到底是何意义。
此案被称为,胡椒案。一颗小小的胡椒,掀翻了一个大大的阴谋,还连带着让牵扯其中的人,全部获罪,或流放或贬职,都获得了他们应有的报应。
而事情的掀起人,虽然在大街上听到了此事,却丝毫没想到跟自己有干系。
他在茶楼里听说了户部侍郎被贬职流放的事情,不由得暗暗唏嘘。
听旁边八卦的人说,户部侍郎也曾经是苦出身,从贫困之地一路苦读熬上来的,能混到侍郎的位置,极其不易,如果爱惜羽毛,日后封侯拜相青史留名也未可知,现在就为了贪污之罪,几十年的辛劳化为乌有。
悲哉悲哉!
沈知澜正在感叹不已时,突然听到隔壁桌的吵闹声。
一个耳熟的男音斥责着:“柳念,你过分了!你怎么能拿这么烫的茶水,浇到慧娘身上!你皮粗肉厚,便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么!”
沈知澜倏尔把头转过来,乖乖,这语气真是太熟悉了,一听感觉身上就是一抖。
他目光四移,寻找吵闹的源头,几棵植物把视线微微隔开,但也还能看到一点。
沈知澜就看到一个男性的身影,旁边站着两个俏丽温婉的姑娘。
沈知汝跟她一起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