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较这些?”
不计较干嘛生气啊?都挂在脸上了,沈知澜靠近了一点,又想了想,似乎抓到了什么,“你是不是还在跟沈谦闹别扭呢?”
沈谦当初嘲笑沈葵外地口音,这才有了后续的龃龉,不过过去这么久,沈知澜还以为事情早就过去。
再想一想,似乎沈葵一直都不给沈谦好脸色看,而他又一起跟沈谦热络着,这种小伙伴被人抢走的既视感....沈知澜好像明白,他在闹什么别扭。
小孩子对于朋友,也会有独占的想法呢,他大人不计小朋友过,先低头好了。
“对不起,忽略你的想法。沈谦当初做的不对,你不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沈葵嘟囔两句,谁不喜欢他了。
“但是咱们是外来人嘛,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喜欢,就算不喜欢沈谦,跟他们打听打听消息,也可以啊!而且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先低了头,咱们也不需要多跟他计较,对不对?”沈知澜刻意在“咱们”“他们”之间加上重音,突出亲疏有别,内外不同。
果然,沈葵的表情放松了一点,“就是,他沈谦算什么?不过是地头蛇罢了。”
沈知澜差点失笑,对对对,沈谦是地头蛇,咱们是过江龙,对伐?
把沈葵的毛摸顺了,他又重新编了一个笼子,沈葵提着去炫耀了,还要跟沈谦比,谁先抓到蛐蛐,放进笼子里斗。
只要不生气就好。
不过沈知澜也在反思,对着更亲近的人,人总是下意识忽略他们的感受,转而去关注外人的想法,或者是仗着亲近,所以觉得不论怎么样都会原谅自己?这样的想法真的不好,要改。
正想着,沈潭已经悄悄溜了回来,“那边,闹腾起来了。”
“啊,怎么闹腾的?”
“就是为了良马的事,恒王世孙想要骑新品种马,结果养马的人非不让,说是新品种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世孙也不行,甚至调动了侍卫,两边正僵持着,我一看不对劲就赶紧跑回来了。”
“做的好,免得城门失火。”沈知澜连忙让沈潭躲着点,省的殃及池鱼。
“就是可惜啦,我挺好奇良种马能够跑多快的。”沈潭流露出七分的可惜来。
“其实养牛也好,牛还能耕地呢?”沈知澜突然幻想了一下,“一头牛吃苦耐劳,能顶两个劳动力。”
沈潭笑了笑,“还是澜哥儿你好,我如果对旁人说要养马,他们肯定会笑话我,那是泥腿子才干的活儿。”
“养牛养马不仅不低贱,反而很高贵!秦朝的第一位国君,不就是靠着养马得到爵位么,然后发展从一个偌大的国家!”沈知澜比划了一下,“我有时候在想啊,太祖最早定下禄米制度,是不是盼着后代有钱有闲,就开始钻研这些方面呢?”
“钻研什么?”沈潭没听懂。
“就是,钻研这种能够提高生产力的工具啊!”沈知澜比划着:“一般的穷苦人每天光是填饱肚子,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而各位高官大人们又忙着治理国家,管着大事,抽不出时间来管这些。而我们,既能上达天听又是家境无忧,去研究这些不是刚好么?”
“就算是研究出来,好像也没什么用啊。”沈潭算了算。
“我举个栗子,咱们两之前研究的孵蛋,目前一只鸡在市面上要卖到五十文,还会下蛋,就算做八十文吧,一户人家养十只鸡,一年到头能赚多少银子?”
“八百文?”沈潭试着说。
“一个县大概会有两千到三千户,一年能赚多少?”
沈潭掐了掐手指,“二百四十万文,折合银两二百四十两。”
“一个茂州有六个县城,能赚多少?”
“一千四百四十两。”
“可是全天下有多少个茂州?而且每一户肯定也不止养十只,又该是多少银钱?”
沈潭呼吸都变的粗重起来,“至少也是几万,十几万两。”
“这还只是一年的收入,不止是养鸡,土地增产到四五百斤一亩呢?水塘里养出几百斤鱼呢?果树上长出几百斤的果子呢?又养出个几万匹,几十万匹的良马呢?”沈知澜给沈潭使劲画饼,“那该死多么富饶丰美的场景啊!”
的确,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沈潭都觉得浑身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