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淡淡的说:“行,起来罢。朕想着今日是宗学入学的日子,本来想鼓励一番,没想到撞上了一场口角。”
站在旁边的先生恨不得给自己两下,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开始这些一世祖嘲笑时,他就该出面阻止的,现在闹大了,完蛋。
“太,祖当年也是穷乡僻壤里出身的一届莽夫,却有凌云之志,得掌九霄,可见出身什么地方,并不能说明什么。”皇上淡淡的说道。
这时,那些人才想到,太,祖出身苹州!可惜百年过去,竟然被他们忘的一干一净。
最初嘲笑的那男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臣万死......”
不管他刚才是怎么想的,都冒犯了圣颜,如今只求能够得到宽恕,不要祸及家人。
皇上沉吟片刻,又转过头来对着沈知澜,“你觉得呢?”
我觉得一个口角,压根不用上升到冒犯的程度!沈知澜无奈,虽然他第一个想到用焱太祖出身苹州来打击他们,但原本设想的是有来有回的辩论赛,而不是碾压式的开挂。
他避重就轻的回答:“这位同窗从小生活在京城,没有出门机会自然只会官话,不像我,老是爱听别人闲聊,学到七八种方言,他也不是有心的,您就展现一个长辈的宽容,好好教他就是了。”
他把问题扭成长辈对小辈的训斥,那随便骂两句,就没什么问题了,谁家小辈还不挨骂啊?
跪地男孩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沈知澜肯替他说好话。
皇上勾唇一笑,“罢了,此事就算了。”
他重新站起来,“险些忘了正事,朕今日过来,本意是鼓励你们用心向学,将来成为国之栋梁,不论在任何位置,都散发出自己的能量,不堕太祖的威名。”他简单的几句话,说的诸位学生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长大,就能为国效力。
然后皇上还挨个挨个问了学生的姓名,报名字的学生胸膛挺的跟小公鸡似的,异常得意。此后几间学堂都获此殊荣,被皇上巡视了一番,夸奖了其中出色的学生。一个多时辰后,皇上才离开。
他临走前还说,以后每年的今日,他都要过来巡视一番,检查教学质量,鼓励学生向学。可把诸位先生们吓了一跳,恨不得马上做出点成果。
学堂里乱哄哄,师长们也无心教学,给他们这些新生教了一篇《论语》,就放人回家了。
沈知澜背着书包就准备回家,刚走到宗学院墙拐角的地方,就被一个人拦住,笑容可掬的喊,“澜少爷,老爷请你去前头的茶楼坐一坐。”
沈知澜按住差点跳起来的沈潭,好容易辨认出来,“好像是,徐伯伯吧?”
他认出这不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徐海么?看对方贴了胡子伪装,他也就没有直接喊徐公公。
徐海冷不丁被人喊这么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畅快的很,点点头,“老爷在前头等着澜少爷,潭少爷先在楼下歇歇脚,吃些点心。”
沈潭见到是徐海,就没继续追问,低声说,“那我等你,有事喊我。”
“放心吧。”沈知澜笑眯眯的,这里是京城,约他的是天子,要是真出事,那才叫怪呢!
他跟着徐海去了旁边茶楼的包间,推门而入后,本以为会迎来一番问询,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从哪儿学到的苹州话?”
皇上兴致勃勃的发问。
“从茶楼里啊,那些南来北往的客人嘴上学的,除了苹州话,我还会英州话,萤州话!”我还会说外语呢,这个就不拿出来吓人了。
皇上试着问了几句,发现沈知澜会的只是皮毛,一点简单的日常对话,亏他还拿出来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