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出色，魏之，能入职凌迈科技，用一年的时间做到高级设计师。”

凌迈科技是一家民营企业，主要业务做汽车零配件，这几年来扩张速度很快。这家公司待遇好，对应着工作压力大，员工升职不用熬年头混资历，全凭员工实力，有能力有业绩的员工，升职很快，相反，没能力的人也很难待下去，不养闲人。

“谢谢夸奖……”魏之故作轻松，“其实我从研二就在那里实习了，确切的说那是工作三年的结果。”

“三年？三年你在凌迈这种大公司能拼到高级设计师，在方物这家小破公司却仍旧是个小小的设计师助理。”

“为什么？”

“……”

宁屿冷漠的盯着她，他不笑的时候眼中溢出来的冷意令人寒噤，他盯着魏之，像是码足了证据，审问一个嫌疑人。

“为什么瞒报学历？就算到处借钱也不用学历加薪？”

“你能力很强，为什么一直甘心做最低的岗位？”

“你是怎么从凌迈离职的？来方物设计有什么企图？”

“你是不是商业间谍？”

他步步紧逼，一系列问题像是高压水枪压迫得魏之不能喘息。

宁屿向前探身站了起来，一只手抄兜，另一只手略微张开支在桌子上。他一米八几的身高，俯视魏之，黑白分明的眼眸锋锐逼人。

“宁屿你发现没有，你说话声音蛮好听的……”

“你态度认真点。”宁屿用手叩了下桌子，吓魏之一跳。

气氛突然凝重很多，很多时候魏之不是“不认真”，而是她面对严肃问题的场合，想调节下紧张的气氛，说点无关紧要的话，下意识淡化剑拔弩张的局面。

“以上的问题，如实回答。”

空气一时间变得稀薄起来，魏之觉得心脏怦怦跳。

他语气冰冷，和中午判若两人。那双温柔漆黑的眼睛，此刻像是把利刃闪着冷酷无情的光泽。

魏之咽了下口水，瞧他的架势，看来这次非得让她说明白不可了。

“我是因为抄袭才离开凌迈科技的。”魏之看向窗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不那么起伏。

“你说的对，一个人很难用一年时间在凌迈这样的公司里升职成高级设计师的。有的人干了五六年，还只是初级设计师。”

“所以我明白自己的能力不行，就一时鬼迷心窍，走了抄袭的路子，这让我爬的很快。”

“后来抄的露了马脚，被发现也被告了，公司为了打击抄袭不良风气，严厉查处并开除了我。”

“一些业内设计公司的HR手里掌握的信息是互通有无的，连续几个月我根本找不到工作。是李青山，他在方物设计做HR，是他担保我过来，我才入职这家公司的。”

“我在方物设计一直没有受到重用，做不到重要的项目，干不出成绩。来这，就是混口饭吃。并且我一直无法通过设计师入职培训，所以三年来也没有升职。”

“我也不是什么商业间谍，首先方物设计没什么大项目能算得上是有价值的‘商业机密’，其次，就算有，我也接触不到。”

魏之说完了，她看着宁屿，目光坦荡。

他问的清晰有条理，她回答的简练有逻辑。

“为什么瞒报学历？”宁屿追问不舍。

“……”

魏之摇了摇头。

“无可奉告。”

说了很多不情愿回忆的事，她一脸寡淡的看着他，似乎不怕这种态度的回答得罪了宁屿，她也确实不想说。

相比起魏之已经回答的问题，瞒报学历这个事虽然很难理解，但对公司没啥坏处，宁屿也就不继续追问下去了。

“我看了你这几年的绩效考评。你的评分不是很高。”宁屿顿了顿说，“你可能要被优化掉。”

听到要被优化掉，魏之并不吃惊，只不过她现在接近赤贫，新伤未愈，一屁股贷款和欠债，如果被开掉，未来一年半载她可能会过得比较艰辛。

“不过你如果在下一个季度表现突出，做出些成绩，还是有机会留下来继续工作的。是去是留，全看你的表现。”

宁屿例行公事的说出这些话，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是去是留，表现是好是坏。这么主观的问题，不都是主管领导一句话的事么？魏之心想，这是让她说好话巴结他的意思吗？

魏之不禁自嘲般的笑了，想起她早晨还以为宁屿是职场小白，巴巴的跟他传经授道，一副老前辈的姿态，才半天的功夫，她就被宁屿吊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