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查出来。 灰袍男子似是对眼前一闪一晃的烛灯极其感兴趣,在看了两眼之后果断将灯座拉到自己面前,更近距离的端详着。 “用我替你处理了吗?”荆顺问的淡漠,没说处理谁,又好似李僖说出谁的名字他都能夺命一样。 似是等那点烛芯燃完时间太长,一面光亮一面昏暗的男子不耐的直接用灯罩碾灭了火光,屋内陡然陷入黑暗。 暗色中,荆顺似是轻笑了下。 “别急,马上就亮了。” 李僖合上书,答他上一个问题:“不用,我自己去。” “也行。” “呼”的一声有些微光亮迸发,荆顺微弯着身,神色认真的点上新的烛芯,整个人像是浸润在金光之中。 唯有一双眼眸,深重无一丝光芒,比此处的夜色还要暗淡。 幼桃被关在大理寺监狱,因孙毓还未定夺对她的处罚,人也一直拖着。 李僖凭靠孙幼漪私下给的令牌一路畅行无阻,由狱卒引着到那间牢房。 地下的台阶湿滑且阴重,狱卒双手拿着挑灯,奉迎的向他那边移了移,有些好奇讨好的问:“大人,里面那位姑娘犯了什么罪阿?不让用刑又让好生活着,她什么来头阿?” 李僖放下提袍的手,斜睨的眼神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狱卒看不清楚,扬着那个表情还要凑上前来。 李僖不动声色的旁移一步,温声警告道:“这位大哥,有些时候还是管住嘴才能保住命不是?” “嘿嘿,您说的是,是小的多嘴了,您请,您请。” 说话间已到监牢前,狱卒先一步打开铁锁,狗腿的向里请了请。 “劳驾。” 牢中的桌凳极矮,黝黑的发光,不知历时了多少位罪犯,李僖不作嫌弃的坐上去,一双光亮肃静的眸子看着面前之人。 平时干净美好的姑娘全然不见,脸发黄头发像枯草,处于黑暗境地与老鼠蟑螂为伴也不违和,最骇人的当属那双没了希望期冀的眼睛。 说实话,尤其是看到了幼桃那张显露幼龄的年纪,只怕更让旁人同情泛滥。 但这些人里不包括李僖。 若非他在孙毓面前有点用,若非他“未成事”,若非皇室易主,此时被下狱等待处死的,就是他。 且此次宫宴发生一事已传到了外面,李僖都不用细想,在常双祧那他的印象肯定极差。 “幼桃,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跪坐着的幼桃侧了侧身,腔调还算正常:“掌印,您可是来奉命审我?” “不是。” 潦草肮脏的幼桃顿时大笑,全然不顾主仆之谊反问道:“那你凭什么来问我?我凭什么回答你。” 李僖直直的看她好几眼,越看眼中便带上了更多的疑惑,眼前这个称得上是疯子的姑娘,真的是幼桃吗? 没纠缠她的问话,李僖面色沉静,笃定道:“你恨我。” 脸上脏污的姑娘平静的面容破裂,双眼猛地迸发出恨意,讽刺道:“原来你还长着眼阿。” “掌印,无数次,我想在你饭食中下毒,或者干脆去疱屋拎把刀,和你同归于尽。” 她眼底的杀意作不得伪,李僖顿觉这是个突破口,故意问:“但因为你舍不得死,所以你怯了?” 幼桃冷呵一声,面上带上讽意:“我连那个名字都可以不要,谈何惧死?” “那是因为什么?曾玉许给了你什么让你替他卖命?幼桃,莫要反被聪明误,你如今都快死了,他出现了吗?” 幼桃毫不在意的扭头,对自己的结局一点都不关心。 “掌印,败者为寇,所以你能在此刻俯视我问我这些话,我的目的没有达成,我认。” 在李僖被打之后幼桃还心存几分侥幸,妄图那几十棍能要了他的命,谁知皇位上的人要不保他,那位常姑娘也护着他,曾玉躲在幕后,只有她孤身一人拼着一条命也为父报不了仇。 早知如此。 幼桃低了低头,若早知此刻,当初在曾玉找到她的那时候,她就绝不答应,还不若自己报仇。 “掌印知道一个叫梁鄯的工匠吗?” 李僖眯了眯眼,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幼桃看他那样子便是不记得了,心里不由得冷嗤,这些贵人们高高在上,哪怕亲手要了那些人的命,那些人也不配让他们记得名姓。 “梁鄯是我亲父,在雀令街建造之时,他被掌印亲口处死。”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