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民作乱是能预估且能解决的动乱,但凡有脑子的不该早早预防流民作乱稳固新夺来的皇位吗? “陛下打算对世家出手,暂且没心思关注这里。” 以李僖的心里想法来说,此举比拆东墙补西墙更饮鸩止渴,一举消灭世家分支是很重要,但耗时颇长,不等世家安定乱民早已暴起。 且以他的感觉来看,若真有人牵头□□,以孙毓以战止战的暴脾气,多半会蛮力镇压,届时,整个西夏才是真正的内忧外患。 “没有别的办法吗?” 常悦忧虑的看他,在听他说有办法之后眼睛都亮了不少。 “有,先止住眼前流民,给皇帝流出时间。安置的话,一许他们参军,其家人可得相应优待,二是就地落户,田地庄子税收都适当减免下,不过平京占地有限,此法适应不了全部人,三即将所有人归于原处,不过他们自战乱而来,北境战争还未平息,此法也不太可行。” 李僖很平淡的说完,面上不同她的担忧动容,冷静于漠然的身外置之。 “可没有钱,百姓就会□□,朝廷会出兵,更多的百姓会有更大的爆乱,又陷入了循环当中。” “哈。” 有低头快跑的小孩快要撞到她,李僖一边回她话一边退后一步让她走在里围,“再多的事总会能解决的,阿悦莫担忧。” 西夏不仅是百姓世家的,也是皇室孙毓的,等事态糟到一定程度之后,谁都不能坐视不理。 两人并行的身影慢慢相携,窄巷街口的绯色身影便看到了他们走远,本就阴沉冷厉的脸更是差了几度。 裴良右手悄声摸上佩剑,微眯的眼睛扫到她身边的人,时隔几月未见的姑娘好似消瘦了点,一身简易衣裙衬得身姿越发高挺,但她边上的人着实碍眼。 又因为女子对那人的爱恋让他止步不前,她那么顺从的跟在他身边让他想说谎骗自己都做不到。 李僖似有所感的回头,便与冷面看着他们的裴良对视上。 青年冷眼瞥过去,默不作声的侧身,挡住了那人光明正大窥伺的目光。 裴良被气到发笑,呵!好得很呐! 一朝得势后李僖脾气硬了不少,全然不见往日的软骨头模样。 晏宁没做停留,叫焕荣打听出第一会馆的地址,单人单马登上平京商会议事的顶层。 宽大的方桌占据中央,各边挨个坐着几位男子,屋门没关,晏宁抬手敲门,打断了期间正在争执的声音。 而立之年的男人起身,声音平和的赶人道:“姑娘,这里是商会所有,你怕不是走错地方了吧?” “本郡主找的就是这里。” 郡主?蓝袍男子看向身边的长辈,面露疑问。 他们流连往返于商贾百姓之中,接触的往往都是三教九流,所见到的贵人寥寥,这人空白就说自己是郡主,他心中半点凭据都没。 莫仲先年过七旬,不仅眼睛耳朵也不太好使,慢半拍的看到面前人,又将胸前挂着的叆叇折叠打开戴在面上,看了好大一会才想,当京称得上郡主的不多。 是覃王之女?可那丫头还未至金钗之龄,于眼前姑娘是万分对不上,“莫不是懿长公主之女?” “不错。” 晏宁挑了个对面的椅子坐下,脊背挺着倚上去,面容倨傲又贵气,就算口上说的有假,但这周身蕴养出来的气势最是偏不得人。 心中已相信她所说的话,莫仲先问道:“不知郡主来此可有何要事?” “有些小忙请诸位相帮,成了倒好说,若不成真就成要事了,晏宁此行来,是替朝廷来借钱。” 商会其人面面相视,心里不约而同想,看那架势,名为借,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霸道笃定态度,他们敢说不借吗? 可若借了,便是拿给流民,他们还有拿回来的可能吗? 晏宁从容坐着,对他们訇然响起的议论声听入耳但不表示什么,借着他们讨论的时候,椅子上安然坐着的女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桌前的众人。 大都是发鬓染白的上了年纪之人,泛有精明神采的眼眸时不时扫向这里,晏宁故作不视,噙着极浅的笑任由各道打量的眼光看了又走。 不得不说,这群商贾还挺会享受的。 深秋的外间已够披上斗篷,可这里烧着暖炉,哪怕开着窗子透着外头新鲜空气也不感寒冷,身处其中反而有股暖洋洋的热意。 心里喟叹了一声,晏宁拨了拨腰间玉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怪不得都说发达了坐拥千金是多美的梦,有钱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