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上粗绳,双手垂在腿前躬身跪着。 “抱月,本官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 初派她去李僖那,也是看重了她为人稳重是宫里的老人心里知道章法,谁料出事的恰是枇满认为性子可当用的她。 抱月斜眼看了下幼桃,后者站的笔直,完全看不出心虚何意,也一副坦荡不怕被她扯下水的自信模样。 这便是有了万全准备吗? 抱月看得发笑,也知道幼桃既敢陷害她必然没留尾巴,她若是攀咬出幼桃,只会惹得尚宫更加厌弃,她辩无可辩。 颓败的脑袋低着,抱月俯身磕了了个头道:“奴婢知罪,请尚宫责罚。” 面冷白皮肤微松的枇满倨傲的眉眼格外冷漠,淡淡瞥了她一眼,不近人情道:“你不该请我罚,你该自己早早自尽。” 抱月凄惨一笑,尚宫身边的规矩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还对可能抱有希望罢了。 枇满没想好如何处置犯错的抱月,叫人跪远点将幼桃打发走,回屋继续睡了。 次日天明,幼桃早早的来到尚宫局,枇满翻看着各司处呈报的文卷,良久才问:“不是叫你回去吗?” “回尚宫,掌印叫幼桃递句话。” “说。” “掌印说,到底没成事。” 枇满双眼一横,有些疑问不赞成的看过去,但想及到底是别人的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没说什么相悖的话。 但心里不免觉得他有些妇人之仁。 “知道了,你传话让掌印放心。” 幼桃弯身道是,很规矩的行了一礼躬身出去了。 颂秋亲自送人出去,明里暗里敲打一番见她识趣,待在宫里这些日子长进不少,松口放人走了。 从宫女手上接过那盅热粥,颂秋轻声搁于桌上,惯常不变的腔调问:“尚宫,院外那个您如何处置?” “便留她一命,仅仅不死。” 知道颂秋与抱月关系尚好,枇满侧眼看过来,高高在上又漠然之极道:“颂秋,你去安排吧。” 心知枇满此人办事的不讲情面,颂秋便是想回护抱月,也是在自身安危得以保障的情况下。 “是,颂秋谨遵。” 在寒夜中跪了一夜的抱月面色极差,双臂撑在地上才能控制着不倒下,一双眼睛里更是散乱的没有焦点。 颂秋行至院外,弯腰将人搀扶起来,道:“抱月,尚宫命我处罚你,内官监那位派人递了话,尚宫说活罪难逃。” 捡回条命的人露出了抹惨淡明亮的笑,借着身边人的力勉强走着,知道颂秋不会将她放于那些吃人的地方,面上也染上许多松快。 至于将幼桃抖搂出来,抱月没说,与前者的恩怨是她们之间的事,只有没本事的受了欺负自己才报复不回去。 “劳烦你了。” 颂秋加了力气,刻意避开她的双腿,柔了下声线道:“你我朋友互相扶持,有来方能有往,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嗯。” …… 孙毓忙着坐稳皇位,每天都在跟前朝大臣斗争磨合,根本没有闲暇去管京中流民。 随着北境战线的打开,由北向南徒来失去家乡住处的百姓愈来愈多,内外城每日都多些拿着破碗烂皿沿街乞讨的人。 那些人未尝没有劳动力,只是平京再大也容纳不了骤然增多几倍的人,皇帝又全然置之不理,情况便僵住了。 不知哪家的女主人瞧见了此处情况,自愿捐助几石粳稻设棚施粥,亦有商户世家匿名出米出钱,城内流民才没有闹事。 常悦已经在这里帮忙两天了,三四个放有温粥桶前皆排满了人,她若累了便叫缠枝来换,此处虽劳累了些但比闲在家中有趣。 抽空看了眼看向身边给人递干饼的李僖,常悦心里犯嘀咕,不知男子是哪得来的消息,宫中那么多事总能在她来的时候遇到他。 一次是巧合,次数多了,怎么都能看出刻意。 常悦也欢喜他的接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眼睛不知弯了多少回。 从小娇养长大的姑娘气质出众,哪怕穿着最普通的浅色衣裙也难以掩弃其颜色,晏宁乘轿而来,看到常悦时动了动眸光,转向她身边的深衣男子,神情不由面露嫌弃。 徒步走过街对面,晏宁开口便讽刺道:“呦,这不是宫中新贵李大人吗?小公主那不用教授着?陛下那边离得开您?” 李僖陌生的看向她,又转头看向常悦,眼眸微动情绪流露,无言的诉说自己的不认识与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