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悦跑得喘气,只用眼神瞪他,微张着口供以呼吸,根本说不出来话。 向后看了眼紧紧跟着的人,谢时望眼神生暗,以他二人定是打不过那人,是冲他来的,倒让寻惊白白受了追杀。 “这边!” 衡阳的地图在脑中浮现,谢时望看准时机,迅疾道:“向右,沿着茶楼去谢记二楼。” 被逼到躲进密道,也是他的没防备。 谢时望本想着不过同赵寻惊吃顿饭,能有甚危险,周遭的护卫也叫撤了,谁知刚撤便出了事。 与那利刃侧面而过的合上书架,谢时望原地站了几息,有些惊魂未定。 左手还握着对方手腕,谢时望解释说:“寻惊,此处绝对安全且储存有干粮,外头动静肯定被他们察觉,等到聂二发出信号,我们便能出去。” “寻惊?” 腹前殷着大片血的常悦白着唇回视过来,没了手腕处的支撑,整个人如同飘叶般跌落在地。 谢时望暗骂那人,也怪自己没有看好他。 在他倒地之前谢时望弯身捞起闭眼昏迷的人,跨步迈向书桌,手臂将东西全部挥落,又小心的将人平置其上。 赵寻惊是后腰中伤,月白色的衣襟被鲜血染得红黑。 谢时望最快速度的找到剪刀和外伤药,只剪开受伤的那处,打来清水用身上帕子小心清理着。 伤口不大,就是失得血多。 明明就是些小伤,谢时望洒药粉的手却在发抖,心脏也有些呼吸紧促。 一心扑在那人腰间伤口的心思也没多看,更没注意到昏睡人的腰部不同于男子的硬朗。 伸手探了探他额头,谢时望松了口气,这里又没有专治的郎中,万幸没有发烧的征兆。 观察了几个时辰后赵寻惊温度没变,谢时望找来室内仅有的一张毛毯给人盖上,后知后觉身上已浮着一层薄汗。 沉默姿态的男子倚在石墙上,视线望着桌上陷入沉思。 被追杀时完全抛下赵寻惊他能有更大把握逃生,生意哪比得过命重要,就一次救命之恩怎么也报完了吧? 可是那一瞬谢时望心里很害怕,莫名的担心,又觉得赵寻惊现在还能有呼吸多好。 …… 那日遇险已过数日,常悦伤口也长的差不多了,领着小朝带着两坛酒找上谢记。 谢时望依旧是那副闲哉富贵老板的模样,衣襟松垮,室内熏香,铺着的宣纸正执笔写画着什么。 挥手叫小朝摆好酒坛后出去候着,常悦负手过来,好奇的扯着脖子看。 谢时望在画雾雨之下的百奢街,灰蒙的氛围用墨笔勾勒出大致线条。 常悦估摸着他应是画了大半天,纸上仅剩细微处便可完毕。 “跟着师父学了几月,功夫还不到家,寻惊看看便罢了可别挑错处。” 常悦哈哈一笑,嘴里说着恭维的客套话。 心里却是吐槽,这画技的确有些不足。 没让客人等太久,谢时望收了笔净了手来到桌前,瞧见了两硕大酒坛的架势,惊诧问:“寻惊这是想要不醉不归?” “哪能,你我兄弟小酌几杯。” 打趣的话结束,谢时望缓然落座,右手前伸道:“既然寻惊有此兴致,做兄长的自当奉陪。” 两大碗酒下肚,常悦颤巍的举起酒杯道:“那日酒楼,十分感激谢兄救命之恩,你我已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了,往后若有吩咐,尽管开口。” 豪迈非常的搁下酒杯,常悦微晃站定身子,眼神异常明亮忠诚的低头看着。 谢时望握着同他碰过的酒盏,没喝,眼眸深深地与之对望,动了动食指,他岔开话题问:“欸,伤好了吗就喝酒?” “嘿呀,小伤,喝酒无妨。” 念及他受伤未好,谢时望不用对方多劝酒便斟满了自己的酒盏,又怕赵寻惊喝酒伤身,没多阻拦便在对方有意的劝阻下饮了许多。 足足灌了一坛酒才把人灌倒,推了推睡着的人,常悦呢喃道:“还挺能喝。” 快速解了那人胸襟里藏着的钥匙,常悦二回熟的找到书房暗道,轻轻一扭便旋开了暗室的门。 昏色盖过天际,半轮圆月隐在银辉的云堆后,谢记的二楼没点蜡烛,依稀可见人的面部轮廓。 谢时望迷糊间醒来,左手下意识的摸向胸前,摸到钥匙大概又松开手,转头间瞧见了趴在桌上的赵寻惊。 “寻惊,夜间凉,去塌上睡。” “嗯唔,好。”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