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前所处的位置很尴尬,离家差不多还有一公里,属于打车嫌近,在原地等雨停又觉得不划算的距离。我干脆拉着他的手开始狂奔,孟宴臣被迫跟在我后面,也迈开腿跑了起来。 雨势过大,雨丝密到能见度都降低不少,十月突如其来的暴雨大多都是这个不讲道理的样子,所以当我和孟宴臣一路跑到小区楼下的时候,两个人也被淋的七七八八了。 我把已经浇透的头发捊到脑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撑着膝盖喘息,又抬头去看孟宴臣。即使是发胶面对暴雨也没法全身而退,他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散落,几缕挡在他的眼前,眼镜早就被他摘下来了,他的双眼湿漉漉的,这点路程可能还不及他晨跑的十分之一,呼吸如常的孟宴臣和喘的像狗的我形成鲜明对比。 我突然感觉这样好傻,居然就这么陪着我跑回来的孟宴臣更傻,把头低下去没忍住喷笑出声。 孟宴臣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到电梯旁,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我真是疯了才跟着你一起跑。” 我吐吐舌头:“我也是突发奇想今天别开车,怎么这么倒霉……” 进了家门,我叮嘱他要先洗澡再做别的,说完自己钻进浴室舒舒服服先洗了个热水澡,结果等我出来路过书房,却发现孟宴臣只是脱掉了淋湿大半的西装外套,似乎是被工作困在电脑前一样敲打着什么。 我立刻冲进去拽他的手:“洗澡啊你!等下感冒了!!” 孟宴臣一只手被我拉着,另一只手还在键盘上敲英文,我使了吃奶的劲也没能把他拽起来,他似乎是把要回的邮件敲完了,按下回车发送,这才站起身。 我气的想咬他胳膊:“你生病了我可不管你!” “不会的。”回应我的是他笃定的声音。 -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醒来却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按理说这个点孟宴臣应该在厨房做饭的。 家里静悄悄,手机上也没有孟宴臣发来的消息,我当下感觉不妙,扭头就去推主卧的房门。 房间里窗帘都没拉起来,一片漆黑,摸索着打开壁灯,深色的被单被暖色点亮,孟宴臣还躺在里面,他闭着眼,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都能发现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 “……”我的乌鸦嘴不会应验了吧。 走过去趴在床边,我小声喊他:“孟孟,孟宴臣?” 孟宴臣的半张脸都陷在枕头里,睫毛不安的颤动着,我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脸,显而易见的,他在发热。 似乎是被我碰触了一下,接触到了温度低的物体,孟宴臣终于睁开眼睛:“小柴……?” 这下孟宴臣(在我杜撰下的)的头痛、胃痛、失眠不仅没有因为我不治而愈,我还成功给他整发烧了。 我和半梦半醒的孟宴臣对视,轻轻拍拍他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臂,起身想去客厅拿医药箱。 手却被孟宴臣抓住了。 我站在原地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别走。”他用嘶哑的声音说。 “我得去给你拿温度计,然后拿水喝药呀。”我坐在床边,也不知道他生着病哪来这么大力气,“我不走,我马上就回来了,好吗?” 生病的孟宴臣看起来比平日里脆弱出至少三个等级,哄了半天他才终于松开我,我加快脚步拿了需要的东西回来,找了个枕头垫在他身后,他穿着灰色的睡衣轻轻靠在床头,他动作缓慢的戴好眼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量一□□温,先喝水吧,嗓子都哑了。”我把水银温度计给他,又递过去一杯温水,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床头柜上,他的折叠屏手机副屏亮起,似乎是有未接电话:“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工作吗?是不是给陈铭宇打电话说一下就可以?还是说给付婶打电话啊?” 孟宴臣把一整杯水都喝掉了,递还给我,轻轻摇头:“不用。” “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煮点粥?”我问他。 “没胃口。” 他的声音很轻,我却莫名从里面听出撒娇的意味,因为发热他的额上出了一些薄汗,我又说:“那我去拿毛巾过来?” “不要。”听我这么说,他又伸手来抓住我的手腕,“别走。” 是有多怕我走掉啊……我叹口气,回握住他明显比平日更热的手掌:“我能上哪去,昨天还说要是生病了不管你,你也不能真的生病来试我是不是说谎吧……” 孟宴臣听我这么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他半躺在那的样子称得上一句孟黛玉,配合他刀削一样的下颌和深陷的锁骨,看起来柔弱极了。
【六十四】脆弱(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