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忙。 忙进忙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之管不来他就对了。 他不爱在学堂里听那些老先生文绉绉念经似的教习功课,他爱玩爱闹,文岱的不管不顾,在某种程度上使他更加放纵。 小少爷便有些肆无忌惮,久而久之就会闹得冒过了火,只能叫来文岱处理烂摊子。 那回是上街时候,他不小心将一个球踢歪了,直接砸在了沈家那个病秧子二公子身上。 沈二公子刚从宫中伴读回来,马车上温着的药都凉了。 仆从怕他嫌苦,便说在摊子里买点蜜饯。沈二公子倒不觉得什么,刚挑开帷裳探出一个头,想叫住匆匆离去的仆从,就被文家小少爷的球砸到了头。 七荤八素的,一时间就晕了过去,吓得旁人惊声尖叫起来。 小少爷虽自有记忆起就对沈家的人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这个沈二公子。 可他毕竟年纪也还小,见人晕了过去,也慌了阵脚。好一通人仰马翻,才叫来刚下了朝的两位尚书。 彼时,文岱牵着文迹渊的手,冲马车边那个着急忙慌的男人道:“亏得沈大人自小武艺高强,不论什么比试都拔得头筹,连这疆土也是沈大人开的,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一个病弱的儿子?被球一砸就晕过去了,沈大人,这可不行啊。” 他句句嘲讽,就连小文迹渊也因为觉得他爹这样讲有些不大好,而皱了眉头。 他想上去同人道歉,但牵着他的那只大手却将他拽紧了。 他听见身边的男人说:“阿渊,他们是让你失去姐姐的人,不必对他们心软。” 文岱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落入了沈兆元的耳朵里。 本想说些什么的男人一顿,两肩便泄了气似的耸了下来,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惫地挥了手,也不同文岱争辩什么。 与自家的仆从说:“走吧,带牧仪回府,叫些大夫来看。” 仆从目露错愕:“老爷!” 可男人已经要抬脚离开了,背在身后的手听声松了片刻,又收拢。 头也不回:“我说走!” 小文迹渊就那样躲在文岱的身后,看着那个弄丢了他姐姐的人离开。他功课不好,在那刻却无端浮现出来一个词,落寞。 沈兆元落寞什么呢? 他不知道。可却觉得,自己此刻也蛮落寞的。自嘲地笑了下,就看见眼前摇晃着一只张开的手。 柳静姝见他如老僧入定般目若无物地放空着,初时倒也任他去,可流逝着流逝着,就有小一炷香时间没了。 这可就不行了啊,这不挡着她做生意了么?虽然,人也确实是她叫过来的就是了。 她摆弄着扇子,老神在在道:“问你话呢,发什么愣?” 文迹渊回过神来:“呃,你说什么?不是,你问我什么了?” 柳静姝余光看见街边走过来三个人。 关鹤发现她在看他们,便兴冲冲伸着手挥了挥,半点没将摊位前这个潦草的人跟文迹渊联系起来。 柳静姝也挥了挥手,而后才又说了一遍:“我说你爹是不是因为还想要更高的位置,才这样?” 文迹渊不经脑就否认了:“不是。” “不是?” 见柳静姝有些狐疑,他“嘶”了声:“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讲不清这个,总之,这事儿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三人越走越近,文迹渊却像是想通了什么,要急着回去印证般,“唰啦”一下起身。 起到一半又顿住,抓耳挠腮地吐出一句:“那什么,对不起!” “哈?” 柳静姝没什么记仇的习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语速过快地又说:“从前是我文迹渊做的不对,特别是对沈牧仪。” “你帮我转告他一声,是我一直误会沈家了。虽然我身无长物没什么能够用来弥补的,但无论如何,我都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沈牧仪如果有需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我会尽量告诉他的!” 他说完便匆匆离去,衣角带倒了木凳子。如一阵旋风般掠过走近的三个人。 文岚枫只感觉眼前有一团什么脏脏的、臭臭的东西跑过去了,也没看清人,倒是被那股味儿熏得退了一步。 关鹤捏着鼻子,瓮瓮地说:“这人好不爱干净,怎么一股酸味儿混着酒味儿,好难闻!不过……” 她盯着人跑远了身形:“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文岚枫没什么兴趣研究那个人眼不眼熟,走到了摊子面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