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夜色渐浓,早已歇了的曲水亭忽有人造访。拍门声很是急促,将梦会周公的一行人生生从里拽出来。 “谁啊?夜深了不做生意,客官还请另寻他处!” 掌柜扰烦挥手朝外喊去,门外人听声有顿,继而又急促拍了起来。他不出声,掌柜却烦了。 邓沢便前去开门,心道这入了冬就是麻烦。 木门咯吱拉开,外头的寒气登时便争先恐后而入,他被吹了一脸雪沫,在其中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将军?” 邓沢颇感意外,他自是认识这个人的。近来遥安满城闲语,所议之事皆以沈家为主,无不感叹伴君如伴虎。 而这些与他们关系不大,他想不到沈牧仪深更半夜忽然来访所为何事,更不想今日之后便跟这些朝臣扯上关系。 心下僵着挤出一个笑,淡声问:“沈将军可是有事?” 沈牧仪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或许是那些风雪消化了的缘故,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种从水里捞出来的无力感。 开口时竟有些嘶哑:“申时前后,你可有见过柳静姝。” 听见这个名字,邓沢狐疑看他一眼。 像是看出邓沢在想什么,沈牧仪道:“我不会让你们醉语堂跟朝廷牵扯在一起,我此来,只是为了找她。” “她不见了。” 邓沢干巴巴道:“没有……” “自从午后柳姑娘离开,便再没来过。” 邓沢看不懂沈牧仪眼中忽有的厉色,只听他提声道:“她离开沈家前说来你们曲水亭取落下的东西!” 邓沢一懵:“柳姑娘、柳姑娘并没落下什么啊。” 他今日还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根本没有什么柳静姝的东西。沈牧仪气急,眼中神色难明。 门后缓走来一人,看去似是这里曲水亭的掌柜。 “什么东西,什么不见了。” 邓沢磕巴道:“齐叔,他说柳姑娘来我们店里取落了的东西,但是、但是人不见了。” 被称作齐叔的人脸色忽然大变,一把抓上邓沢的胳膊:“发了在遥安的人去找!” 邓沢不解:“为什么?” 齐叔恨铁不成钢:“你当她真单单只是堂主的什么朋友?” 沈牧仪盯看着他们的来往,忽冷哼一声,走下门庭便要翻身上马,另想他处方法。 邓沢浑浑噩噩还没想出什么苗头来,瞥见门上那处深色,突然想起来申时的那个雪团。 连忙叫住要离开的沈牧仪:“那个,申时后我隐约听见一点动静,似乎有人朝着我们门砸了个雪团!” 沈牧仪扬起缰绳,再不看他们:“谢过。” …… 雪,好大好大。 柳静姝再醒过来时,已然过去了好久。 身上并无酸痛感,她懵了半晌从床上爬起来,惊讶地发现那伙人不仅把麻袋掀了,连身上的绑绳都松了。 她完好无损地呆在一个崭新的房间,有被褥,也有饭菜。 若非被一麻袋套走的那刻太过吓人,她甚至会以为,这是哪个行事莫测的江湖人士来请她做客。 她谨慎打量过房内各处,最终走到了窗边,一把推开——她要看看什么时辰了。 然好巧不巧,她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个中年女子的眼睛,她揣着一把鞭,提着一捆干柴,正路过。 柳静姝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瞬惊讶,然后又恢复了冷漠,如身后的银装素裹。 她眨了眨眼,扬起一个乖巧的笑,随后将窗关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走回床边,两眼一闭被褥一盖。嗯,还在梦中。 中年女人推门进来,未过多久,柳静姝就感觉旁边站了个人,带着一身寒气。 冷冰冰道:“起来吧。” 她盯着柳静姝看了会儿,又走到一边去把柴放下。 “起来把饭吃了,我刚热过。” 柳静姝老老实实爬起来,看着这女人端着碗靠近自己,最后在跟前停下,把碗凑了过来,又说:“昨日你像是累得紧,马车上就睡了过去,一觉到现在。” 柳静姝接过碗,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哪敢吃这东西啊。 看出了她的不安,女人试图放软自己的声音,但毫无所获,听上去就像在威胁她似的。 “吃吧,没毒。” 柳静姝手一抖,此、此地无银三百两?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