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国,浔栖。 三人一连数日奔波,风餐露宿,紧赶慢赶地,总算在半月内赶到了这儿。本以为有了沈牧仪和池霁在,这路上总不会出什么差错,没成想临近孤萤山的时候,竟然栽了个跟头。 “诶我说,那群人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竟然敢打劫我们?”池霁走在前头,双手大剌剌地放在脑袋后头,嘴里咬着一根草。 即使那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每每想起来,憋屈感都情不自禁涌上来,他越想越气,怒而将嘴里的草咬得变了形:“我这好好的一世英名,难道就这么被他们毁了?!” 他是气冲冲的,可他身后的两人却不发一言,池霁转过身来,纳闷道:“你们怎么半点声音都没有?” 就见坐在马上的柳静姝脑袋上鼓着一个大包,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模样。那个包大得离谱,以至于一照面看上去,首先进人眼睛的,便是它。 心一虚,池霁连忙将目光转到牵着马的沈牧仪身上。 却忘了他也不例外,与柳静姝一模一样的位置上,撞了个同她一模一样的大包。两个人一个坐马,一个牵马,包的位置一左一右刚好对称,在太阳下清晰可见,样子滑稽好笑。 他们目光灼灼,幽怨地盯着这个罪魁祸首。 “咳咳!” 池霁猛咳两下,连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闭眼摇了摇头,后退着打哈哈道:“哎,这太阳好毒,都入秋了,怎么还能那么毒?” 因为心虚,他一只手摸上额头,四处找补:“毒得我都感觉要晕过去了,我怎么好像看见了你俩头上长包了?不对不对,一定是我被晒晕了。” 一旁的两人齐齐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他这副“虚弱”的样子,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了。 然下一秒倒在地上的并不是他。 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个挑着扁担的老人,扁担上装满了木柴,将老人的背压得万分佝偻。 “当心你身后!”看见这个老人,柳静姝和沈牧仪顾不得那点幼稚的气,连忙朝池霁喊。 却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们着急的目光中,池霁直挺挺地撞上了身后的老人。 他只感觉脑袋被一捆厚实又毛糙的柴火当头打了下,火辣辣的痛感还没来得及攀上来,就听身后人惨叫了声——“啊!” 在他还犯懵的时候,柳静姝翻身下了马,同沈牧仪快步跑过来,扶起被撞倒的老人。 “不好意思,您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柳静姝忙问。 老人上了年纪,眼神不大好。这一撞让他撒了手,扁担连同柴火都被摔在一边,他人倒是不要紧,只是站起来的同时四下张望着。 他眯着眼睛,因为看不清的缘故,着急地指着一边:“我的钥匙,帮我找找我的钥匙。” “钥匙?”柳静姝朝四周看去。 浔栖比邻十四洲,但只是一个小县,严格来讲算是一个穷乡僻壤之地,这片地方因为人烟稀少的缘故,杂草丛生,有些长得高的已经能挨到人的脚边。 像钥匙这样小的东西若是掉了进去,还真有些不太好找。 老人由池霁搀扶着,柳静姝和沈牧仪弯腰去寻钥匙,两人没走几步,就听不远处传来一个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不小心踢到了什么。 他们闻声抬头,就见一个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站在那,他带着一顶羃篱,纱遮住了他的脸。 男人身形一顿,脚让开了一点,紧接着低头,一只手遮挡着压低了羃篱的帽檐。他紧了紧身上背着的行李,明显带有戒备的意味。 “请问……”柳静姝试探着问他,“你是踩到一把钥匙了吗?” 她迈开步子想要朝他那边走,然不等她有所动作,男人就往后退了一步。薄纱后的头点了点,动作慌乱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马上又摆了摆手。 “你是想说……你不会说话?”柳静姝揣测道。 他又点头。 柳静姝与沈牧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不一而同的疑惑。 不是说碰见哑巴有多奇怪,而是寻常的失语者因为一直都靠打手势沟通,做起动作来都是流畅利落的,但这个男人的动作……更像是慌乱之下偶然想起来的。 他低着帽檐匆匆擦过几个人,快步往他们身后的方向走去。 老人催促道:“小姑娘,快帮我看看,那边有没有我的钥匙。” 沈牧仪走过去,扒开杂草,一把铜钥匙赫然静躺在那,他捡起来,将其归还给老人。 “谢谢啊,谢谢。”老人拿回了东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