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之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回宫。” ---------------------- 千羽望着前面这人,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剑,因为剑上有个鸡蛋大的红宝石,即使在月光下也反射着淡淡的光华。 “尊者小弟子盛暄?” 千羽想起了这个人。 果然,那少年倨傲地点点头,盛气凌人地问道:“你是谁?” 千羽狡黠一笑:“你要是输了,我就告诉你。” 盛暄冷哼一声:“若我赢了呢?” “那我自然要跑了。” “油腔滑调!”盛暄抽出剑:“看剑!” 暴烈的剑气如风暴来袭,将琉璃瓦纷纷卷向千羽,千羽一把将祈元列扔向一边,然后拔刀相迎。 重剑对大刀——有趣! 她自从到七徊山后,除了平日与大师兄和师尊拆招,从未遇到过真正的劲敌,今日遇到尊者的三弟子,非但不觉得怕,反而兴奋异常,感觉五蕴六识都在这一刻打开,周围的风声与剑气清晰得如同万千蛛丝镌刻在自己面前,她可以看,可以听,甚至可以触摸。 她举起刀—— 徘徊剑法第一式。 刀气从刀尖蓬勃而出,不同于寻常的武功,这刀气如同有生命般,避开那些蛛丝朝着对方脚下扫去,一时半个屋顶的琉璃瓦都被席卷而起。 ——盛暄向来自负于武艺,此前出招有七分随意,却未料竟遇上如此强敌,一个猝不及防,躲闪慢了片刻,刀气在左肩上留下一片血痕,半截飞檐随之削落,在地上发摧枯拉朽的响声。 千羽跳上屋顶高处,又是朝下一劈,盛暄举剑相格——兵刃相接,发出清脆的金戈之声,吓得一旁的祁元列失足跌落,千羽忙伸手去捞,盛暄寻到机会,长剑直刺她腹部,千羽一手将祁元列丢上屋顶,躲闪的瞬间,左腿有利刃刮过,她奋力朝后一跃,落到院中,几盏角灯应声而灭。 盛暄立于飞檐之上,此时占尽地利,他怎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当即持剑从屋顶高高跃下,剑气直逼千羽头颅!巨大圆月中,他的剪影如一只将要扑食的鹰隼。 兵戈交错之声猛烈响起,急密得如同一排编磐被暴风席卷,盛暄此时的剑势极为酷烈,千羽边接边退,每每离她半分处,脚下的大理石板便被砍得支离四溅——倘若踏错半步,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只至退到院角,身体有了借力的地方,千羽立刻顺势一蹬,将身体化为刀柄的一部分,朝盛暄劈去,沛莫能御的力量让对方避之不及,他举剑相隔的瞬间,千羽又极为娴熟地收回刀势,朝着他的剑挑去! 盛暄没料到千羽的控制力恐怖如斯,竟能瞬间扭转如此充沛的刀势,猝不及防,长刀已直取他的右手! 盛晖回剑相格,此时刀落到了他的剑柄,他本该立刻以剑柄为枪,用力格开长刀后反手直取千羽胸口,但他的动作却有了一刹那,仅仅一刹那的迟疑——剑柄上,有一颗鸡蛋大的红宝石。 然而,对上千羽,这样的迟疑是致命的,下一秒,长剑被震飞,长刀落在他的脖颈上。 千羽道:“既然舍不得那颗大宝石,又何必把它放在剑上?” 抑或作为尊者的弟子,平日里高高在上众人仰望,他自信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震碎它? 盛暄不答,只是恶狠狠哼了一声,道:“我认得你的剑法,你是七徊山的人——堂堂剑圣门下,竟然来尊者府邸偷人,颜面何在?!你们不怕引起宗师之战么?!” 千羽笑:“七徊山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不过如果我真的是剑圣门下,你们岂不是更没颜面?”见盛暄噎住,又补充道:“你打不过我,不要追,也不要再查!——否则,我保证满大街都会知道今晚尊者被我拆了家!” 月光下虽看不清盛暄的脸色,但想来应该是忽白忽绿——倘若白阙人尽皆知是七徊山明抢了他们一个奴隶,而他堂堂亲传弟子竟然力不能敌,只怕他会立刻被尊者捏成肉酱! 见他不再挣扎,千羽用刀背将他击晕,自己跃上屋檐,祈元列正趴在那儿瑟瑟发抖,一见她,吓得要叫,千羽捏住他下巴:“不想吃馒头就闭嘴!” 祈元列脸色煞白——方才那个大馒头差点儿将他活活噎死,当即闭嘴,被千羽小鸡一般拎着一路往前。 不知为何,一路再无追兵,难道是那个黑衣人打败了所有的虾兵蟹将?千羽一边疑惑一边跳出大门躲入小巷。 银光一闪,一道剑影刺向她的胸口。 随后,来人见到她的长刀后失声:“小满?!” ----------------------- 南宫法王难以置信地看着船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