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黑衣人。

糟了！中计了！

秦恪头皮一麻——卢宗衍租的是这艘船无疑！此刻江上也再无可能有第二条能渡江的船，难道他要今夜不过江了？！

不！过了雾江便是江陵道，那是帝都的领域，卢宗衍绝不会冒险等到明天！

就在此时，小半里之外，传来金戈交错之声。

……

长刀再次被格开，千羽落到地面上，调整呼吸，第十次举起刀。

暴雨顺着刀柄汇成小溪落下，卢宗衍也终于不耐烦，撤身准备上船。

“休想！”千羽起身劈向船篷，卢宗衍枪尖一挑，长刀被格开的瞬间，枪柄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反挑，千羽避之不及，便觉胸口一记重击，身形也随之重重落地，退出一丈远，在积水中划出长长的水花。

卢宗衍此时早就无心缠斗，他警醒地朝码头的方向一望，随后以枪柄在乌篷船上一推，随着船飞速驶离岸边，人已从容上船。

他立在船头，沿着镇上两丈宽的水路，冒雨朝着镇外驶去。

突然，身边气流骤变，卢宗衍不由抬头。

紫电横贯天穹，少女携刀破空而来，激得夜雨猛然四散！

那把罕见的长刀在暴雨中挽起一个巨大的圆，朝着小船狠狠落下。

此等暴烈的刀势，竟小看了这个女孩。

他长枪一挽，丰沛的力量若与长刀相接，少女必肝肺具裂，但意外地，长枪却错开她的刀势，落在水面上，随后，小船被看不见的力轻轻推了一下，往前跃了一小步。

这一小步，足以避开少女的袭击，而她人在空中，刀势已尽，再无攻击的可能。

短短一瞬，长刀已落在河面上，哗声乍起，水面升起丈高的水花，而小船已颠簸而起，借着水花的推力，越发轻巧地朝前驶去。

少女迅速藏身刀后，随长刀一起落入水中。

雨声喧沸，河水如跳舞般在暴雨中颠簸不定，突然，一阵猛击自船身传递到脚下，哐哐作响，震颤不绝，与此同时，狭窄的船身难以抵抗此等冲击，凶猛地摇荡起来！

卢宗衍瞬间反应过来，几乎哭笑不得——这条镇中支流不过两米深，那小女孩竟游到船下，誓要用刀在船底戳个洞！

他循声出枪，水下少女早已如鱼一般游走，与此同时，小船右侧被高高捅起，几欲翻覆，卢宗衍迅速用枪势下压稳住，再次向水下刺出，而少女狡猾灵活如一条鱼。

但她在水下又能坚持多久呢？——他只需等待。

突然，岸上黑影一闪，卢宗衍眼神一暗，屏住四神追索岸上的踪迹，于此同时，一个猝不及防，船身突然翘起，巨大的水花中，小船轰然翻覆。

卢宗衍一跃而起，落在倒扣的船底上。

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少女满脸湿发抓着船边，如水妖一般，苍白地朝他一笑。

箭矢如蝗，蜂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