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1 / 1)

一个神情倨傲的小少爷上前,面色不善的说道:“大胆无礼,还不快放了我爹!”

苏钰瑕鸟都不鸟他一下,让身后的人挨个去马车内搜查,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却不想查查看还是有必要的,这不就抓到了几个不老实的,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吗?

待所有人都被清理出来,苏钰瑕就要下达下一个命令。不曾想之前那个小少爷见苏钰瑕搭都不搭理他,直接就是一个怒气冲天,气哄哄的就朝着苏钰瑕而来,扬起拳头就想打人。

苏钰瑕轻飘飘的瞥过去一眼,一鞭子的事儿,不值得她多费心。果然,一鞭子下去,那小少爷顿时就老实了,眉毛不皱了、嘴巴不痒了、身子骨韧性都变好了!

在这等杀鸡儆猴之下,这群从马车上下来的、绫罗绸缎满身、面容细腻红润有光泽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一个个鹌鹑似的,噤若寒蝉。

嬴墨昭那边完成任务后,过来与苏钰瑕汇合。苏钰瑕见人回来了,知道那边的情况安定了下来,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侍卫们将这刚刚才“逃离”越州城不久的一行人,给“送”回了老家。

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再心有余悸还是想要挣扎一下,这次是一位贵妇人开口:“大……大人,这进城是万万不可的啊!城中瘟疫肆虐、疾病横行,我等万万不能进去受死啊!唯有逃离此处,远离是非,方能获得一线生机!”

苏钰瑕不理,早就知道的事情,不可能让她为之色变。而早在赶来的途中,苏钰瑕就和嬴墨昭一起,将具体情况向着一众人交代了一番。苏钰瑕还曾问过有没有不想来越州城的人,她不强求,却不想竟是无一人要走。

之后在军医的指导下,一行人拿着现成的资源,做了许多结结实实的能够捂住口鼻的面罩子,以此当做防护措施。

“你觉得我们会不知道城中的情况吗?”苏钰瑕眼神嘲讽的看着那已经哭的涕泗横流的贵妇人,如此说道。

隔着面罩的声音有些沉闷,但足以让贵妇人听得清。贵妇人愣愣的,她早在看着这群全副武装的人马之后,就猜测这群人是知道了越州城的消息。

但……但贵妇人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

这可是令所有人闻之色变的瘟疫啊,这是会死人的!他们都不怕死的吗?

“怕,当然怕啦!”在把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处理好之后,苏钰瑕和嬴墨昭也带着五百人马进了越州城,然后朝着刺史府赶去。看着苏钰瑕因为日夜不停赶路产生的眼下的青黑,嬴墨昭问出了贵妇人心中的问题,而苏钰瑕也做出了回答,“我还要留着我这条小命,陪着爹爹颐养天年呢!”

“那你为何……”嬴墨昭有些不解,以他对苏钰瑕的了解,他觉得小姑娘并不是爱心泛滥的主儿。

苏钰瑕无所谓一笑:“这一来嘛,毕竟是我没有斩草除根,才导致这场祸事的发生。”

说着苏钰瑕掀开马车的车帘,看着车窗外那惨绝人寰、了无生机的境况,继续说道:“二来,这群百姓是爹爹竭尽一生都要守护的存在。”

“这一次劫难,身为平民的他们,内心充斥着害怕、恐惧,想做什么,却又无能为力。但如果,身为神威侯府世女的我也无所作为。那还能希冀有谁,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呢?”

苏钰瑕面上无波无澜,心中却是滔天巨浪:“我既读了圣贤书,也管得了那窗外事,那出一份力,又何妨?”

嬴墨昭看着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小姑娘,淡淡一笑。

处处说着不在意,处处找着其他因,却又处处担心,处处关心。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马车轮滴溜溜的转,带着车上的人一路前行。这马车干净整洁,行走在雨幕中,隐隐约约,让那些麻木、如同行尸走肉的流民,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毕竟,这辆马车太与这周围脏污不堪、哀嚎遍野的环境格格不入了。

但或躺、或趴、或坐、或仰的百姓,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就再次恢复原来的动作。

这马车再好,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它能带来什么吗?带来粮食、带来药材、还是带来希望?别开玩笑了,卑微如草芥的他们,从来就没有入过那些高高在上的高官贵胄的人的眼。

终究是皇帝不仁,上行下效罢了。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饥饿,百姓这般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