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瑕的成长(1 / 1)

这边,经过长时间的赶路,苏钰瑕四人总算是在磅礴的大雨下单了清州的城门。

马车驶出城门后,苏钰瑕和嬴墨羞一人撑着一把油纸伞,在被浸湿的泥土地上站定。嬴墨昭和李淮坤也走下马车,二人立刻安排起后面那些承载着米粮的马车,让家丁有序的将米粮搬运一部分下来。

在嬴墨昭和李淮坤忙着指挥是,苏钰瑕和嬴墨羞也没有闲着,二人正观察着这群流民的现状。

这群流民非常多,大概有上千人的样子。一个二个,衣衫褴褛,缩在那既不遮风,也不挡雨的草棚子里面。雨水、泥点子,溅得满衣服满脸都是,面黄肌瘦,嘴唇青紫,好不可怜。

这群流民见有人来,连一丝丝注意力也没有分给苏钰瑕一行人,只是麻木着一张脸,缩得更紧了些,留出来一处空地,像是要给苏钰瑕他们以做休息。

嬴墨羞看着流民们这副模样,很是心疼,走进一点,还可以看到一些流民身上还留有血痕,那显然是被人挥鞭驱赶所致。也怪不得流民会下意识有让位这样的举动,怕是之前挨了不少打吧。

见着此情此景,苏钰瑕也异常的沉默了。她从小生活在京城,骄奢淫逸之事见过不少,却也从未见过此等惨不忍睹的场面。

苏钰瑕原以为自己不被荣忠王府一群人所喜爱,已经是十分令人悲痛的事情了,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但世人各有各的苦,原来她所受的那些苦,竟然不足这些人的十之一二。

苏钰瑕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欲言又止,说不出口,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表达些什么。也就是在这时,一股莫名的责任感从苏钰瑕心底油然而生。

苏钰瑕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很是可笑,因为爹爹的原因,她不喜白蕴盛,抨击他是一个昏庸无道的皇帝,说他昏庸无能,以至于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

她一直只在口诛笔伐,却从未有过实际行动。苏钰瑕现在觉得,自己以为的以大局为重,显得是那般的可笑至极,不过是自私自利罢了,却还扯了一张大义的虎皮,以做掩饰。那些被她所抨击的贪官污吏,甚至是白蕴盛,肯定早就笑话过她了吧。

沉思良久,就在嬴墨昭和李淮坤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走到她们二人身边之后,苏钰瑕才声音艰涩的开口说道:“我……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苏钰瑕抬眸注视着嬴墨昭,眼神迷茫的询问。

嬴墨昭看着苏钰瑕那如同犯错的孩子似的无措,迎着苏钰瑕迷蒙又带着希冀的目光,心口狠狠一痛。像是知道苏钰瑕在想些什么,嬴墨昭开口安抚道:“钰瑕,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把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现在想这么多也无用,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身后的食物分发给这群流民。”

可能是接受了嬴墨昭的安慰,也可能是将心绪埋藏在了心底,苏钰瑕沉默的点点头,很是积极的开始准备分发工作。

看着苏钰瑕略显难过却又主动积极的身影,嬴墨羞心绪复杂难言。苏钰瑕和他们三个都不同,她和哥哥从小待在边关,见过比此还要惨烈的人间炼狱。而李淮坤自幼跟着他的父亲走南闯北,见过的人间疾苦岂止这一桩一件。

只有苏钰瑕,是一直生活在京都那个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生活条件非富即贵的地方。就连她最亲近的爹爹,也并没有让她过多的接受这个世界的残酷的一面。但这也让苏钰瑕并不怎么把人命看得那么重,从苏钰瑕之前势不可挡的从荣忠王府杀出来这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

但那种和对敌的杀戮,和这种无言的苦痛,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但这并不是苏钰瑕的过错,说到底,她也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嬴墨羞暗自叹息,偏头对李淮坤说道:“淮坤,我们也快点行动起来吧。”

“好。”李淮坤应声。

二人对视一番,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人先是和仆从一起,先是搭了几个简陋的草棚,再用石块简单砌了几个灶台,然后将几口大铁锅放在上面,最后历经一番周折,千辛万苦的总算在泥泞四布的环境里生气了火。

接着就是倒米煮粥,生火蒸馒头,没过一会儿,稀粥的清香就飘散了出来。

那群流民刚才见了苏钰瑕一行人的动作,麻木的眼神总算是有了些许光亮。在推推搡搡间,一个勉强算得上高壮的男子走上了前,想要在苏钰瑕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