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羌可达会听你的话么?”陈靖皱眉问道。 “他不听我的,但他听贺兰艺的。”孟廷邺道。 陈靖不解,道:“羌可达何时同贺兰艺扯上干系了。” 陈靖久居京都,不曾亲征上阵,对北疆形势倒是十分清楚,他道:“单是一个北晋,就足够他费心费力了,贺兰艺不会自找麻烦,无缘无故多一个盟友来,况且羌可达牵扯的不止一个丹陵。” “要是北晋没了呢?”孟廷邺道。 “北晋怎会轻易……” 孟廷邺道:“陛下当真觉得瑞王至今不动兵马,是在静观其变么?” 陈靖道:“我看不懂。” “瑞王不会上那艰苦的北疆修身养性去,”孟廷邺道,“他在北疆的每一日都定有他的计划和安排,和谈之后,这仗为何没打起来,原真又去了哪里,竟是无任何音讯,陛下不觉得奇怪么?” 孟廷邺问的,陈靖自然简略地想过,他道:“原真怎样,是他们要打北晋的那些人的事,与上原干系不大,并且倘若原真出了意外,对大楚不是一件好事么?” 陈靖竟是分析的相当精准,他道:“原真出事,北晋必定内乱,在内部争权没个结果前,选择全力进攻北晋,有相当大的胜算,饶是有贺兰艺想出手相救,在不知大权落到谁的手中之前,他也无计可施。” 照着孟廷邺对陈靖的了解,陈靖不会对北疆形势这般熟知,却句句切中要害,这不像是陈靖能想出来的,倒像是有人教的。 孟廷邺不动声色,道:“陛下所言极是,关键就是出在北晋内乱上。” 那一番话完毕,陈靖果真不知该怎样往下说了,他问道:“这话何意?” 孟廷邺道:“即便陈靖没出意外,也确是查无踪迹,但是北晋却风平浪静,没有因此大乱。” “北晋没有大乱……”陈靖边想边道,“那就是原真还活着。” “……”孟廷邺道,“关键是原真的踪迹,隐瞒原真踪迹的不止一个人。” 这话陈靖根本听不懂,他似乎有些不耐烦,道:“有话不妨直接道来。” 孟廷邺道:“倘若原真出了意外,或是陷入险境,他自行瞒着,不教消息传回北晋,以防各方争权,这在情理之中,除此之外,瑞王或许也是帮着隐瞒的那个人。” 陈靖不解:“敌方出事,他陈谦润为何帮着隐瞒?” “只有一个目的,”孟廷邺道,“瑞王还不想此时就教北晋乱起来,此时还不是打北晋最好的时候,瑞王想要的比一个原真的性命重要多了。” 陈靖若有所思片刻,猜测道:“你是说原真的行动全在瑞王的掌控当中,或者瑞王已经抓住了原真,把他幽禁起来了。” 孟廷邺道:“再过几日,还不见原真的踪迹,便有此种可能。” 陈靖对原真怎样不怎么在乎,教他上心的是瑞王,他问孟廷邺:“依你看,瑞王要的是什么?” 孟廷邺老实道:“微臣暂且不知。” “那你提起此事是何用意?” 孟廷邺道:“陛下觉着这仗可打可不打,因为是胜是败,对我们是利是弊尚不明确,可这仗多掺和进去一个人,陛下就能少一个仇恨的人。” 孟廷邺解释道:“在陛下认为,对皇位威胁最大的是瑞王,可倘若瑞王没有夺位之心,或是不能活回来,陛下应该防的,或是应该杀的,就是其他人了。” 陈靖自榻上缓缓坐了起来,只听孟廷邺接着道:“齐州的史文玉排在头一位。史文玉现不动,是因有人在动,且动的不是他的利益,事不关己,自是远远地看着,不肯轻易插手。” 陈靖却道:”“瑞王真的没有夺位之心么?” 孟廷邺泰然回应道:“微臣不敢随意猜测,此事恐怕只有瑞王自己知道。” 他接着说史文玉:“难道陛下不觉得要想坐稳皇位,史文玉是个必须除掉的人么?” 陈靖点了点头,重坐回榻上了,他道:“史文玉是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真有一日,打到上原来,真不一定能制服的了他,羌可达又是个硬茬子,二人齐心协力,这国家就乱啦。” 陈靖自然知道其中道理,不过是暂不敢随意动他,他道:“若是此时调动史文玉,国家还是乱,觊觎皇位的怎会只他一个史文玉?” 孟廷邺却道:“陛下应该明白,郡王的调动,陛下是有权力的,饶是不服,自是皇家内部的争斗,争的既不是皇位,陛下又何必太过忧虑,任他们争来斗去,如此得益最大的是陛下您。” 陈靖皱眉:“你是叫我去动淮南王还是广安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