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想陈谦润转了口,声音却依然透着十足的威严,他问原真:“贺兰艺是否告诉过你,谭舒定会坚守襄城,可后来在你逃亡路上,怎么又给你来信,说怀疑谭舒去了临歌,去刺杀安乐公主了,难道那时你没想过贺兰艺是拿你当猴耍么?” 原真的脸色相当难看,他道:“不过是一个失误罢了,谁又能做得到十全十美。” “可出事、被团团围住的是原将军,贺兰艺却是毫发无伤。”钟凝雪道,“原将军不觉得自己是个冤大头么,挨打挨骂的事全教原将军来扛,他贺兰艺则是只需动动嘴皮子便可令你对他言听计从。” 原真此时的模样实为狼狈,因急于逃命,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一通,早没了正形。陈谦润和钟凝雪二人则是便装打扮、仪态潇洒,像出门闲游的贵家公子和小姐,来的又是不急不缓、十分淡定,与之一比较,灰头土脸的原真当真算得上一个惨字。 不过就算方才他不打,也是着了陈谦润和钟凝雪他们二人的道,他们既然在襄城,又怎会放他东去,哪怕谭舒没有同陈谦润说的那般领兵到了两国交界,也不能后撤走回头路了,安林还有谢云鹤和卫凡。 越是想到无路可退,原真竟然愈加从容了,他道:“北晋和东亭关系一向如此,同我和贺兰艺个人无关,我们做的一切全是出于国家利益。” 这话把钟凝雪听得笑了,她道:“也就是说是你北晋的人一致认同你被贺兰艺当猴耍的么?” 原真将头歪到一边,无视钟凝雪的嘲笑,答道:“不是。” “原将军害怕的究竟是什么?”钟凝雪问他,“是怕仗打起来你孤立无援,北晋输得一败涂地么?” 钟凝雪道:“这可不符合原将军英勇过人的传说和做派。” 原真依旧不答。 钟凝雪接着道:“原将军为何就肯定我们先打的一定就是北晋,为何不是东亭呢?” 原真因这话震惊了,几乎是立刻扭回头来,看着钟凝雪问道:“郡主所言……” “对我们来说,一个贺兰艺顶你十个乃至百个原真,”钟凝雪对他直呼其名,一字一句道,“难道你不知先难后易的道理么,怎么就如此着急,上蹿下跳地吸引我们的注意呢?” 原真傻在原地,方才是不想答的就避而不答,此时是哑口无言了。 “不单原将军,我们也被贺兰艺迷惑了,”钟凝雪道,“我们信了和谈那日原将军说的话,贺兰艺在大楚地界,于是立刻派人去调查了,却是一无所获,想来想去,只好从原将军这里入手了。想问原将军是否知道贺兰艺的下落,他是真的在大楚,还是故意传的假情报,实际他人仍在东亭。” 原真照答道:“此事我并不知情。” 钟凝雪皱了眉头,仿佛因这话生气了,她道:“原将军应该知道我们今日为何在此相见,是因为我们抓不到贺兰艺,而抓个头脑简单的贺兰俊,几乎是毫无益处,还浪费兵力和时间。” 原真:“……” “不能找见贺兰艺的话,我们就只能先同北晋好好地谈一谈了。”钟凝雪道。 钟凝雪这话是威胁,原真开始相信钟凝雪或许只是想知道贺兰艺在哪里,并非故意为难他了,可是他当真不知贺兰艺在哪里,他慌忙道:“我确实不知。” “谭舒在你后方,安林有谢云鹤,卫凡派去了襄平,我和殿下正在你的面前,原将军觉得要是硬逃,能逃得了么,”钟凝雪显然不信,她厉声道,“当真以为可以在大楚的地界为所欲为么?” 原真无奈地重复道:“我确实不知。” “原将军拿什么来保证你所言属实?”钟凝雪道。 又接着道:“罢了。就是拿你的人格和性命,我也是不信的。” 原真:“……” “想必原将军是有苦衷,不便如实道来,那么便请教原将军另外一个问题吧。”钟凝雪道。 她转头看向陈谦润,道:“你问吧。” 陈谦润点了点头,转向原真,问道:“只想问原将军一句,贺兰艺曾向你保证,你向东来,他一定保你全身而退,是因为他也告诉过你,他背后,有我们大楚的将领严卿的支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