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年大约是人间最平静的百年,妖族来了一位厉害的妖主,与历任妖主不一样,他坐稳了妖主的之位后,没有忙着修炼成仙,而是整顿妖族的规矩,对于所有的妖进行了编号,发了一张身份证明,并发布了一套不得干扰人间的法令,提升了执法力度! 在他展示出不可抗拒的金乌之力,妖界出现了全新的风气和潮流,大家一心修炼,并全心全意的尽量避开人间。既然人妖很难沟通,那就干脆避开,作威作福很畅快,但长生很重要,命更重要,毕竟新来的妖主特别能打,在妖和魔的世界里,谁的拳头大,谁的声音就自然要大一些!这位新来的妖主不是一般的能打,不但有金乌之力,还有极其厉害的人间法师的法术,收拾起他们来,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杀妖焉用妖主之刀了,一剁一个准! 这位厉害的妖主也是他们见过最低调最不爱外出也不爱排场的一位,他总是留在妖界的宫殿里,深入浅出。庞大的宫殿除了主事的大总管萧确之外,只有九尾狐月胧和白蛇雱娘两个伺候的人,他连仆人都没有几个,当然就更没有朋友了,女人,那就更是完全绝缘了。他唯一喜欢的热闹,是看戏! 妖主近百年喜欢上了看戏,看那戏中的爱恨情仇,人生百态,听那长腔短调诉说离愁,袒露爱意。妖主对一些儿女情长缠缠绵绵的戏剧,更是喜欢的紧,总是听得有滋有味。 本来妖界的戏剧主要风格,还是以打打杀杀为核心的,只要台上动起手来,不管真假,总会获得台下一片掌声。但也因为妖主的喜好,妖界的那些戏班子不但多了起来,且各个都有那么一出缠绵悱恻凄伧辗转曲折离奇的压轴爱情奇幻神秘悲情大戏。 其实哪来那么多让人拍手叫绝黯然神伤恢然泪下的戏本子,即便是把人界的都抄袭了过来,百年时间也不过翻来覆去几出。无奈妖主实在是不挑,再粗制劣造,一样看的津津有味,重重有赏。 最终有好事者总结出经验,看小儿女耍花腔,妖主一定会微笑;只要有情人分离,妖主一定会落泪;若是破镜重圆,那就要小心了!妖主一定会发怒,他会很不屑的表示:“破了镜子怎么能够重新粘回去呢,时光不会倒流,离开的人不会回来,留在原地的那个,终究是被留下了,就别生什么妄想了!” 玄凤目无表情的告诉月胧:“看他们笑,我想到她,可以笑,看他们哭,我想到她,可以哭,看他们破镜重圆,我想到她,却连多一秒都不用,就知道这是虚妄,是不切实际,是永无可能。灭神杵下,神魂俱灭,不入轮回,不堕无间,她没了,就永远没了,哪里来的破镜重圆!破了镜子怎么能够重新粘回去呢,时光不会倒流,离开的人不会回来,留在原地的那个,终究是被留下了,就别生什么妄想了!” 月胧叹气,恨自己不能将好消息带给他,低头叹气道:“据报,青见长老数月前寿数已尽,去了!” 玄凤有些惊愕,青见是半妖,即便他血脉里修士爹的力量远远胜于较弱的魅妖阿娘,但只活了不到两百来岁,去了还是太早了一些,转念一想,他长叹:“白师娘去后,他就一日不如一日,有今日也不意外!” 他起身,望着窗外的杏花。雪白的杏花林,在法术的作用下开的正繁茂,一朵挨着一朵,嫩嫩的,粉粉的,像亭亭玉立的少女,微微含笑,咂舌问他:“不酸吗,难为你还笑得出来!” 他长叹一声:“师尊和法巅师叔早已去世,三十年前,浮生小师叔也去了。如今青见师叔一去,只剩下哪位德高望重的大和尚了,不过,听说他寿数也快到了。” 月胧点头:“虚云大师仍然每月准时派人传书前来,想要见主上一面!” 他拂袖轻笑:“我与他有什么可说的,寂风虚云,无论是哪一个,他从不欠我什么,我只是……” 他握紧双手:“不想见他!” 他略一弹指,杏花纷纷落下,把泥土都染成了雪白的颜色。他望着那满园春雪,低声道:“如同当年的师尊一样,虽然知道不该去恨,但很难不去恨!” 他示意另一边的雱娘,雱娘立即熟练的跑到杏花林中,为他摘下一枚杏子,几乎是条件反射,口中便溢出了酸水。 她见妖主亲自用种下了这么大一片杏花林,又用法力一直维持着这些杏花四季常开,而且常常从那杏树上取下杏子来食用。虽然不多,每次只取一枚,闭上眼睛,细细咀嚼,回味无穷的模样,还以为这杏子既是妖主法力维持的,一定极其美味。有一次终于按奈不住,偷偷尝了一个,结果被酸的差点没有当场去世,从此对妖主独特的口味佩服的五体投地,毕恭毕敬! 玄凤接过杏子,慢慢放入口中,闭目咀嚼,慢慢品尝那沁入心脾的酸,而后眼神柔软,像是微风拂面,溶解完人心中的坚硬,笑道:“果然,好甜!” 他回头看着月胧,面容平静表示:“我要闭关百年,期间外部一切事物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