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 深夜,四处静籁,唯有地下深处的一间牢房还传来声响。 卫璋站在牢房外,低头看着那水牢里的场景,脸色郁郁,始终不发一声。 牢房顶上一个小铃铛突然响了几声,上方打开一个洞口,一个桶伸了出来,往下一倒,倒出几十条拧成团的蛇。 水蛇被倒进水里,很快便顺着水流里的血腥味游开,精准地找到了肉食所在,争先恐后咬了上去。 “啊!” 惨叫声传来,水面上漂浮着丝丝血迹。 跟在卫璋后面的猴儿面见怪不怪了,但一想到水牢里那人的身份,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下一阵铃声,倒的就不是水蛇了。你若不想你那宝贝干儿子变成跟你一样的阉人,现在叫停还来得及。” 卫璋冷声道:“按道理来讲,我收的干儿子,本来也应该是个太监。” 嘶,真毒啊! 猴儿面可不知道玉安又干了什么坏事,他虽然知道这小子一直不安分,但就算惹出四年前那场大祸,卫璋也不过是把他赶出了京城,不像现在这样,想要坏了一个男人的根本。 两人的说话声引起牢中人的注意,玉安抬头,他虽然看不清上头站的是谁,但能在这种时候来见他的,也只有卫璋。 “干爹!”他痛苦哀求:“干爹,儿子错了,您放了我吧!” 卫璋不为所动,听着 猴儿面也算是看着玉安从一个小小少年长大的,他纵是想给这小子放水,奈何卫璋杵在这里,他有心也无力。 他只能提醒玉安:“好好说,你错哪儿了!” 玉安忍受着蛇咬之痛,大声认错:“儿子错了,儿子不该起了那样的心思,给皇上下了春水流……” 嘶! 猴儿面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他就不敢多嘴提醒这一句! 儿子给老子的对食下了这种歹毒的***,这是什么伦理的败坏、道德的沦丧! 而卫璋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一震,追问道:“你下的是什么?” 玉安老实回答:“春水流……” 顾不上猴儿面滴溜溜的吃瓜眼神,卫璋长袍一甩,迅速往宫内的方向奔去。 瞧着他急匆匆的样子,竟是连外袍都忘了拿走。猴儿面捧着卫璋的衣服,一会儿想追,一会儿又觉得不要插手别人的家事。 思来想去,他吩咐手下撤了铃铛,转而对着玉安叹气。 “你啊……”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又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扒着牢房栏杆问道:“这春水流,对男人也有用?” 卫璋连宫门都来不及入,调动了全身的内力,飞檐走壁入的紫宸殿。 春水流是什么东西,一般人不了解,可他们这种人却是清楚得很的。 这不是一种普通***,而是会让女子嗜性成瘾,若是第一次中了药忍过去反而没事,但若是得了纾解—— 卫璋直接走的窗户,他入了寝殿,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床铺还是温热的,留有残香,桌上放着半盏冷茶,可见是房中之人喝了凉茶也止不住渴,于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若是小皇帝熬不住这***,胡乱跑出去撞见了旁人—— 卫璋一点儿也不觉得那个小骗子会有什么贞操观念,从她最初劝四公主云淡同侍忽腾烈父子的言论就知道,这家伙丝毫没有世间女子的传统思想,三从四德什么的从来约束不了她。 一想到这里,卫璋的脸一下就阴了,他当然不会怪云鲤,只会把那女干夫碎尸万段、满门抄斩…… 正怒火滔天之时,房门被小心地推开,一个小小的人影挤了进来。 云鲤好容易溜进书房,她一路跟做贼似的没有惊动任何人,从角落旮旯里将那本春宫秘戏图翻了出来,藏在寝衣里面偷偷运回寝宫。 结果一转身,一个黑着脸的煞星正站在她床跟前! “哎呀!”一个慌张,云鲤没捂住衣服,那本秘戏图就当着卫璋的面掉到了地上,还好巧不巧翻开在了一页图上。 卫璋长年练功,视觉极好,不用走过去都看得清那画中人的动作。 再抬头时,他看云鲤的眼神就带了一丝怪异。 云鲤燥都燥死了! 这人怎么回事!叫他来的时候不来,不需要他来的时候又闯进来,这下好了,这种东西被他发现,别以为她大半夜欲求不满吧! 其实云鲤还真是欲求不满,只不过这种时候,被抓包的羞愤抵过了欲望,一时间倒忘了那阵空虚了。 云鲤一脚踩在那图上,露出一抹假笑:“掌印怎的来了,也不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