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鲤和钟聿白在送信这件事上已经做得很隐蔽了。 她特意用了别的笔迹,也没有写什么特别的内容,不过是一封家书,以唐巧弟弟的名义送到。 唐巧在入宫前真的有个弟弟,不过六岁的时候就死了。这事只有云鲤和丽嫔知道,她特意以此事提醒唐巧,自己还在人世间,一切安好,勿念,若到了出宫的年龄,可以来投奔自己。 宫女太监在宫外有亲戚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偶尔也可以传递家书。云鲤本以为卫璋选了新帝登基,不会在意一个小宫女收到的家书,可她完全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卫璋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专门设的局。 看着手里那封“家书”,卫璋的眸子像是萃了一层冰:“这是把咱们当傻子糊弄呢。” 来宝绞尽脑汁帮忙说好话:“也许、也许这真的只是家书……” “唐巧,13岁跟随丽嫔贺氏入宫,在宫内16年间从未收到过亲人来信。”卫璋对云鲤身边的人或事了如指掌:“暗卫查过她的老家,确实有一个弟弟,不过六岁那年就死了。” 他把信砸在来宝头上:“这是鬼写来的啊!” 来宝心中暗暗叫苦,别说皇上了,就连他也不可能想到掌印这么闲,平白无故地去调查一个入宫16年的老宫女啊! 他不敢再说话了,卫璋一个人坐在上首生了好一会闷气,问道:“信是谁送进来的?” 来宝回答:“是德旺拿进来的,往日里宫人们的信件都是他从宫门口的驿站取来派送,奴才已经传令了,要求驿站官在两日内将所有投递信件的人都找回来,一个个审问。” 宫门口有个专门传信的驿站,平日里人来人往的也不会有人注意,若是要将投递信件的人都找回来,驿站官表示压力很大。 卫璋捻了捻手指,又闻了闻残留的墨汁味道,很肯定地说:“这是南边流行的焦烟墨。” 他又让来宝将信捡了回来,仔细摸了摸纸张:“也是南边惯用的鹤纹纸。” 小皇帝果然聪明,只是这些聪明劲都用在了对付他身上。卫璋简直被她这些日子的骚操作气得肝疼,他恨声道:“跟个傻子一样,让唐巧出宫后去投奔她,却又不写清楚位置,投奔什么!” 来宝弱弱道:“也许,也许他们主仆自己商量过……唐巧知道位置……” 千万别一气之下将唐姑姑杀了啊,她肯定还是有作用的!等皇上回来了,掌印心情便好,想必也不会再将怒火烧到他们这些奴才身上了。 卫璋烦不胜烦:“一般宫女出宫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来宝回答:“每年十月。” “现在才三月!”卫璋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瓷杯都碎了:“难不成我还要等到十月份再顺着去找吗!” 来宝唯唯诺诺:“那、那也可以改成三月出宫……” “算了。” 卫璋吐出一口浊气:“他们主仆二人都十分谨慎,操之过急定会适得其反。”他嘱咐来宝:“继续盯着唐巧那边的动静,若有异常用急哨联系我。” 来宝抬头:“您要离宫?” 卫璋站起来,眉眼间透着凌厉的杀意:“丽嫔的母家在西边的秩城,她不往西走投奔外家,却往南边走,无非就是想去投靠自己的好大哥云珩罢了。正好,南虎君盘踞南方城池已久,我便带一队人过去,亲手将云珩的头砍下来送给我们的小皇帝!” 墉城。 云鲤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快要暴露了,她等到钟家传来消息,确认信已经寄出,而宫中也没有异样消息传来后,彻底放松了心情。 “明日就启程去芳国吧。”她和钟聿白商量着:“这些日子吃你的喝你的,花了不少钱,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如果她还是皇帝,十倍百倍的奉还也是可以的,但现在她身无分文,也只能用言语感谢一番了。 钟聿白巴不得一辈子给她花钱,他挠了挠头,只是说:“你开心就好。” 两人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分头行动,钟聿白去驿站租车马,云鲤前去集市购买路上吃的干粮。 “老板,你这包子昨日还是3文一个,今日怎么就变成5文了?” 云鲤正在付账呢,听见旁边有个客人问道:“涨价也不是这么个涨法吧!” 包子铺老板呛声道:“不买就走!我这还是良心价呢!昨日京里下了命令,税赋涨了五成,米面粮食全部都贵了一番!我这才涨了2文钱,有什么好说的!” 云鲤心中一惊,追问道:“为何突然涨了五成的税赋?” 包子铺老板叫苦连天:“谁知道呢,这税赋本来就偏高,本来还盼望着新帝即位大赦天下,给老百姓减轻点负担的,谁知这新皇帝居然反着来,不减反增!”他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