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鲤被这一幕惊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手一松,那木棍掉了下来,打在了那滩血水上。那些飞虫被惊动,扇着翅膀飞起来,但由于吸血吸得太饱,一个个飞的摇摇欲坠。 她转身就跑。 可人毕竟只有两条腿,再快也跑不过飞的。很快,几只飞虫钻进了她的衣领里,她下意识用手去摸—— 手心传来一阵黏糊的触感,很快,一股灼痛从掌心传来,她张开手一看,飞虫的尸体已经化作一团脓水腐蚀了她的肌肤,沿着一圈起了好几个溃烂的水泡。 这虫有剧毒! 这个认知让她的脚步慢下来,显然不知道是不是还该往前跑,毕竟现在宫人们都聚在除夕夜宴的会场附近,如果将这些飞虫带进正宫里,只怕是…… 还不等她想明白,一只火箭直直朝她身后射去,一大团飞虫被点燃,砰地落在地上。 “皇上!跑!” 周回的声音响起,又是一只火箭射过来,直接点在了地上的那团大氅上。 烈火腾地一下燃起来,高温让藏在烈难闻的气味弥漫开来,瞬间盈满整个院子。 这是,毒气! 火焰燃烧起来,借着这股热气,毒气迅速蔓延,和烟尘融为一体,化作毒烟侵蚀着每一寸空气,就连卫璋院子里的花草都瞬间枯萎,耷拉着叶子倒在这片毒烟之中。 云鲤迅速遮住自己的口鼻,不再犹豫,朝着周回的方向奔去,可身后那些残存下来的飞虫吸到了这股子毒气,一个个跟打了药一样茁壮起来,就连一些被火烧着了的飞虫都挣扎着爬了出来,抖掉身上的火星子重新飞起来,极有目标地朝着最近的云鲤飞过去! 这什么怪物虫子! 暗卫们还在往院子里射火箭烧死毒虫,热火助着毒气越发扩散,云鲤跑了几步就跑不动了,她觉得头晕、眼前发黑…… 迷蒙间,她回头看了一眼被火光和毒气包围的小院子。 真是不巧了卫璋,还没等到三年后的除夕,朕就要比你先死一步了…… 她彻底闭上眼,恍惚间听见一声门响动的声音,接着,一股吸力将她整个人拽住,往后一拖—— 她被这股力量毫不客气地拖进屋子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脑勺撞到桌子腿,疼得她龇牙咧嘴,意识都恢复了不少。 砰的一声,门无风自关,将毒烟全部挡在屋外,但有一大团飞虫晕头转向跟着一块儿被吸了进来,倒在云鲤脚边一起发晕。 云鲤大惊,腾地站起来,几脚将它们踩死。 做完这一切,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轻呼吸。”卫璋的声音从她身后的里间传来:“你中了毒,呼吸越重,毒素蔓延得越快。” 掌印!卫璋! 云鲤瞬间找回了安全感,她挣扎着爬起来:“您没事吧!” “无事。”卫璋的声音听起来跟蒙了一层寒冰似的,冷冽生硬:“调整呼吸,不要慌,将桌上那杯水喝了。” 云鲤听话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慢慢站起来,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 这杯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颜色是浑浊的红色,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可她一点也不犹豫,仰头饮尽。 一股腥甜的味道蔓延在云鲤喉间,她放下杯子,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毒解了就别闲着了。”卫璋冷然道:“将窗户和门缝都填好,要是毒烟再飘进来,别死在外间脏了我的屋子。” 毒解了?云鲤试着活动活动四肢,惊喜发现力气已经全部恢复了。她大喜,抬腿朝着里间走去:“既然掌印有办法解毒,那就好办……” “别进来!” 一声低吼将她止于门前,云鲤局促不安,守在门口不敢越过那条线:“您怎么了?” “别进来。”卫璋的声音很低,不仔细听都快要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按我说的做。”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这个认知让云鲤突然开始慌张,她胡乱应了两声,在房间内四处寻找,最后撕开自己的外袍堵住窗户缝,又脱下厚厚的狐裘围巾挡住了门缝。 做完这一切,她又小心翼翼趴在门边,轻声道:“朕已经按您的吩咐做完了。” 卫璋不再说话了。 屋内陷入安静,只能听见外面的火烧起来的噼啪声。云鲤独自坐在外间里,时不时伸长脖子看看里间,但又不敢问什么。 谁也没有注意到,之前被云鲤踩死的那些飞虫居然重新翕动着翅膀飞了起来,它们闻到了桌上杯子里的味道,摇摇晃晃爬进杯子里,将残余的液体饮尽。 云鲤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又去门窗前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