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鸳道:“世子?您是有公务吗?”
秦缨皱眉,待走到门口,陡然愣住,此时已是夕阳西斜,崔慕之竟来了!
她诧异道:“崔大人怎来了?兵部还管戒毒院的差事?”
崔慕之着便服,走近道:“我并非为了办差。”
顿了顿,他道:“是我母亲令我来接你赴宴。”
秦缨哭笑不得,无奈道:“劳烦你跑这一趟,我今日去不了了,我父亲也身体不适。”
“我父亲已亲自去请侯爷,我来接你。”崔慕之眉眼微深道:“今日只是寻常宴饮,你不必紧张,李云旗兄妹也在。”
屋子里,汪槐和其他差役满是好奇地看着她们。
秦缨见状走出门去,直走到院墙一角才道:“无论谁在,我本就没有打算赴宴,你也看到了,这里十分忙乱,我也还有要事与汪太医商议,你且回府待客去吧,倘若我父亲愿意,他去便好。”
崔慕之扫视了一圈,倒也不觉为难,“也罢,你不愿意,我也不迫你,既如此,那我留在此帮忙。”
秦缨眉头倒竖,“你帮什么忙?”
见她面上尽是推拒,崔慕之眉眼微暗,又恳切道:“我知道你近日心思全在此,既是如此,多一人出力岂不更好?”
秦缨很是坚定,“此处人手足够,何需你出力?你府中尚有宴请,你也不管了?”
崔慕之深深看着她,默然一瞬,索性道:“今日这宴请,本就是为了你和你父亲,你不愿赴宴,那我回不回去也没什么紧要。”
秦缨愕然,“你——”
崔慕之愈发直白,“初四登门未见你,我便知你有心回避,这几日我亦知你忙于此处,便不敢相扰,今夜之宴,是我初四临时让父亲提的,但未想到——”
崔慕之苦笑。“但未想到,你仍然不愿去,没办法,我只好来此。”
前有登门礼谢,后有德妃柔劝,此时又听崔慕之此言,秦缨若还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她便白活了多年。
见他语气似有些受伤,秦缨却只觉啼笑皆非,这都是什么事儿?
她定声道,“我实在不知,你好端端的为何说这些,你总不是以为,当日阿月的案子,我是为了救你才——”
秦缨正打算说个明白,可话未完,余光却瞟到院门方向多了个人,她越过崔慕之肩臂定睛一看,当即睁大了眸子。
竟是谢星阑不知何时来了此处!
她站在院角,视线被崔慕之挡了大半,竟未见他进院门!
她心底不知怎么有些发虚,连忙绕过崔慕之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有新抓到的瘾君子?”
说着话,秦缨朝院外看去,却只看到一脸凝重的谢坚。
而与她对视的刹那,谢坚面上沉重更深,直让秦缨心底生出些不祥之感,未等到谢星阑答话,她又回身道,“出了何事不成?”
谢星阑冷冰冰地盯着崔慕之,目光前所未有的寒峻,秦缨心头突地一跳,正要打破沉默,谢星阑终于看向她,“我来找你,随我回府一趟——”
秦缨莫名,“回府?”
谢星阑上前半步,倾身在她耳边道出几语,便见秦缨眉头越皱越紧,“当真?”
谢星阑点头,“时辰不早,回府再论。”
听见那“回府”二字,崔慕之已是面色铁青,本以为秦缨还要犹豫,却没想到她抬步便出了院门。
“白鸳,我们走。”
白鸳愣了愣,忙应声跟上,谢星阑亦看也未看崔慕之便走了出去。
眨眼间,院子里空荡下来,唯独崔慕之孤零零站在角落。
汪槐此刻走出屋子,看看院门外,再看看他,迟疑道:“崔世子若实在要帮忙,不如……替我们搭把手制个人?有个中毒极深的快犯瘾了。”
崔慕之缓缓转头,目光阴沉沉地落过来,汪槐吓得后退半步,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们人手足够、足够……”
马车里,白鸳不解道:“县主,我们去将军府做什么?”
秦缨面上再无半分晴色,落在膝头的手也紧攥了起来,“他派去密州调查母亲病故的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