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部!”
李芳蕤听得不解,“可不管是瓶子还是杯盏,和放火又有何关系?莫不是瓶子里装了硝石和松油?”
秦缨缓缓摇头,又仔细比了比拼出的弧度,“若真如我所想那般,瓶子也可放火,只是眼下我要知道,到底是怎样一个琉璃瓶。”
她看向谢坚几个,“还有多少没有清理?”
谢坚指了指脚边的瓦砾堆,“还有一半——”
秦缨挽了挽袖子,“我来帮忙。”
秦缨刚要起身往前去,谢星阑沉声道:“让他们找吧,你昨日才被扎了手。”
秦缨转身,便见谢星阑表情严肃,一旁谢坚也跟着道:“是啊县主,让小人们找便好,我们皮糙肉厚,这里头尖锐之物也伤不了我们,您就只管分辨哪些有用哪些无用便是。”
谢星阑眉眼肃然,瞳底却被灯火映得流光溢彩,四目相对间,秦缨指尖动了动,去摩挲无名指上的破口,竹刺已被挑出,此刻一触,漫出一丝麻麻的痛,秦缨移开目光,只得点头应好。
这时河堤上传来脚步声,众人回头看去,便见竟是谢星卓出了府,一见谢星阑便道:“四哥,我父亲今日过府祭拜堂祖,他想见一见你,你回来这两日他身上有些不适,今日好些了,多年未见,他十分挂念你。”
本该谢星阑这个晚辈去拜见长辈,但因两家并不亲厚,五老爷残疾多年也不喜见人,谢星阑便懒得虚情假意,但此刻谢星卓来请,他自不好推拒。
谢星阑看向秦缨,秦缨忙道:“你且去吧,我和芳蕤守在此便是。”
谢星阑点头,“我去去就来。”
他快步走上大路,谢咏也一并跟了上去,没多时二人便入了东府后门。
谢坚带着其他人继续在砖石瓦砾之间翻找,两盏茶的功夫后,又翻出数片,秦缨与李芳蕤就着河水清洗一番,果真又发现了同一琉璃瓶的,秦缨道:“此物靠窗,应是向后坍塌到了火场外围,昨夜他们清理之时,也是从北面开始,正好将琉璃瓶的碎片都清理了出来,难怪整日都未在火场中发现残片。”
说至此,秦缨眉尖微皱,“不对,不像鹅颈瓶——”
李芳蕤蹙眉,“当真?”
秦缨比划这两块残片道:“瓶腹相似,鹅颈瓶瓶颈收的更细,但你看,这件琉璃瓶身与瓶颈线条则颇为流畅,这样的琉璃瓶……”
秦缨眉头紧皱,一时想不出是做何用处,这时,谢坚又递上来两片,“县主,这好似也是这瓶子上的。”
秦缨拿着残片比划来去,便见果
真能拼接上,而随着找到的残片越来越多,瓶身亦愈发有了雏形,秦缨眉头几皱道:“这瓶型,我怎么看着眼熟——”
李芳蕤看不出所以然来,“就像我们府中插花的瓷瓶嘛。”
秦缨微微摇头,一错不错地盯着地上的残片,忽然,她脑海中灵光一现,“我知道了——”
……
谢星阑刚到灵堂,便见院子里哭声幽咽,一个身形瘦削的褐袍男子坐在木制轮椅上,正在和谢正襄说着什么,见他出现,男子立刻朝他看了过来。
男子正是谢氏五老爷谢正彦,他十年前落了残疾,多年来一直卧病在床,如今身形佝偻,面颊凹陷,分明比谢正襄年轻,可看上去,却好像他才是兄长一样。
“五叔——”
谢星阑唤了一声,待走到跟前,便见谢正彦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开口时颇为气虚,“听说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谢星阑定声道:“五叔身体有何不适?”
谢正彦苦笑一声,“老毛病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听说你在查菡儿院子着火的事?可查出什么来了?”
谢星阑道:“还未确定凶手。”
谢正彦叹了口气,“三哥府里真是多事之秋,老太爷丧事还未办完,又生了这等事端,幸而菡儿无事,否则真是难以收场。”
谢正襄眉毛挑了挑,“菡儿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害她,那便让星阑查一查,或许只是意外呢?”
谢正彦还未说话,谢正襄又道:“你身体不好,如今夜里秋凉,还是早些回去养着吧,若是需要帮忙,我让星卓来便是。”
谢正彦看了一眼站在谢星阑身边的谢星卓,点点头,“也好,幸好我们府里还有个卓儿,否则还真是满府上下都无用。”
谢正襄牵唇,“星卓是争气,不过我早就和你说过,男子习武是好事,但走从军之路,到底比不上科举入仕,眼看着麒儿高中指日可待,到时候还能帮星卓这个哥哥一把,但他从军,那和文臣便不是一条路了。”
谢正彦掩着口唇轻咳起来,谢星阑不由道:“大周四面皆敌,朝廷也正值用人之际,从军也是好的。”
谢正襄咧嘴笑笑,自不敢与谢星阑顶嘴,连连应是后,又吩咐面色青白的谢星卓,“好了,快把你父亲送回去,如今到了秋冬,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