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头去看,只见知书不知何时过来了,又扬声道:“公子!苏姑娘和余姑娘家里人来了!”
谢星阑几人微讶,此时还未到酉时,怎么两家亲人都来了?他看向秦缨,秦缨道:“让他们慢慢找,我们先回去看看。”
苏槿仪和余秀蓉找到血亲乃是大喜事,几人忙往府中赶,等进了耳门,张伯也早等候着,一边往前院去一边道:“宋大人也来了,说苏姑娘父母天不亮就启程了,余姑娘的兄长虽然远,却是昨天半夜就启程,因此刚好碰上,苏姑娘和余姑娘都带着孩子在外头,这会儿正哭成泪人儿。”
还未进前院,果然听见哭声震天,待到了上房门口,便见宋启智坐在上首位上,苏槿仪和玉强被一对鬓发花白的老夫妻揽着,余秀蓉带着女儿,则被两个中年男子拉着手,一屋子人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谢星阑几人回来,苏槿仪先止住哭声,“父亲母亲,两位余大哥,这几位便是救了我们的大恩人,这是京城来的金吾卫谢大人,这两位一位是云阳县主,一位是郡王府家的李姑娘,多亏他们我们才能离开那村子——”
苏槿仪囫囵介绍身份,话还未完,苏老爷和苏夫人先跪了下去,“多谢恩人们救命之恩,我们夫妻就槿仪这么一个女儿,当年她被拐走,我们老夫妻没了半条命,若非还存着一线希望,只怕都撑不过这几年去,如今女儿找回来了,我们愿倾家荡产感谢恩人!”
苏老爷满面泪痕,字字肺腑,苏夫人似不善言辞,只顾着扣头,余家两个兄长也泪眼朦胧跪在地上,年长些的道:“自从当年蓉儿失踪,
父亲母亲伤心过度,都早早病逝了,遗愿便是要我们兄弟继续找蓉儿,我们这些年一直在打听,眼看着都要绝望了,却没想到恩人已经将蓉儿带回了江州,我们实在是无以为报。”
谢星阑看了眼江嬷嬷和张伯,她们忙上前将几人扶起,谢星阑道:“不必如此大礼,我们本就是南下办差,此番解救她们也算是公务,都是衙门份内之事,无需言谢。”
话音刚落,谢星阑看到了一旁放着的两个箱笼,苏老爷这时道:“恩人身份贵胄,我们便是送什么,恩人也看不上眼,昨夜十分匆忙,只来得及准备一点儿薄礼,全当是我们小老百姓的心意,还请恩人莫要嫌弃,你们将我女儿好好带了回来,这是什么金银宝贝都不能报答的……”
余家大哥也道:“我们虽不富足,但也想向恩人报答一二。”
李芳蕤见苏槿仪一家团聚,本看的眼眶微红,此时看见那箱笼,便上前好奇地打了开,很快她轻呼道:“还真是金银宝贝——”
苏家箱盖下,整整齐齐码着一排银元宝,又装着数样玉器、银器,余家的箱子里虽无玉器,却也摆着金银之物。
秦缨看向苏槿仪二人,“苏姑娘和余姑娘最是知道我们,这些东西我们不会收的,她们被拐子拐走,本就是一件公案,这些年衙门未追查明白才叫她们吃了数年苦头,如今她们得救,若收银钱,便是枉法了。”
苏老爷欲言又止,苏槿仪不由道:“父亲,余大哥,县主她们不会要这些财物的,她们与其他贪官污吏不同,您不必硬送。”
见女儿如此说,苏老爷一边抹泪一边点头,眼底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星阑这时道:“她们二人受困多年,官府之后会继续查当年拐卖她们的歹人,务必给她们报仇雪恨,这些,会交给江州府衙去做,你们只需配合一二便可。”
秦缨亦道:“她们这几年过得十分艰辛,只望回去了,你们好好待她们,等案子勘破那日,江州府衙亦会知会我们,那样我们才算真的安心。”
眼下亲人团聚令人动容,但秦缨仍有隐忧,这才交代一句,苏槿仪和余秀蓉一听,眼泪又涌了出来。宋启智早站起身来,此时忙上前附和二人,苏老爷和余家兄弟见两位大官都做了承诺,一时都连连应好,喜泣不停。
宋启智又叹道:“苏家本有些生意,也算是小富之家,但自从苏姑娘失踪后,苏家的生意也凋败了,她们两老还生了两场大病,如今身体也不如前,不过幸而今日一家团圆了,往后好好照顾着,身体也能康健起来,余家兄弟姐妹也都十分争气,她们各自回家去,往后都只有好日子,谢大人和两位小姐都可放心”
解救只是第一步,往后数十年的光景才是新生,见苏家父母和余家兄弟都是良善淳朴之人,谢星阑几人确是安心不少。
见黄昏已至,宋启智也不多耽误,径直道:“人也接到了,谢大人和县主、还有李姑娘也算了了这桩差事,她们今日是走不成了,我在城中安排了客栈给她们,眼下先令他们回客栈去团聚片刻,等晚上要查问当年旧事,做些证供,这会儿便不打扰你们了,我带他们先告辞了。”
宋启智安排周全,谢星阑也没有将两家人留下的必要,便点头应好,苏槿仪和余秀蓉跟着他们一路回来,此时生出几分不舍,又领着孩子上前磕头,待起身,谢星阑和秦缨亲自将他们送出门去。
府门外停着两辆马车,苏家还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