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私自将一套琉璃佛饭器取回来了,那套佛饭器是从西域所得,白玉琉璃,净美无暇,还被高僧开过光,乃是一套法器,此番随葬给祖父,也是因为祖父生前十分喜爱这套法器,但林氏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私自替换了这套
宝物,父亲半夜才发现,当时大怒,闹得连我院里都知道了——”
秦缨和李芳蕤对视一眼,秦缨道:“这是给老太爷的随葬之物,她怎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私藏?她还是为了求子?”
谢清芷面生嘲讽,“或许吧,不是为了她自己,便是为了谢星麒,我昨日与县主和李姑娘说过,她为了谢星麒的功名,多年来一直求神拜佛,她或许是觉得这套法器真有法力,便想给谢星麒留下,好让他供奉文昌大帝。”
李芳蕤便道:“她为何不在老太爷生前讨要?老太爷不是很器重谢星麒吗?”
谢清芷唏嘘道:“老太爷是把谢星麒放在心尖上的,但老太爷觉得她求神太过,反会害了谢星麒,本朝不喜怪力乱神,寻常诚心祭拜便可,过了头,或许会为谢星麒落下话柄,好比去岁,林氏也不管那些法器是供奉观音娘娘的,还是供奉药王菩萨的,但凡受过高僧加持,她都要去买来,只让谢星麒去供奉文昌帝和魁星君,这是哪跟哪啊。”
谢清芷气极反笑,又道:“知道祖父不喜,她便让谢星麒供奉在那小阁楼上,她甚至还想托人寻南诏国的巫师,这更是犯了本朝大忌,如今老太爷刚过世,她竟肆无忌惮到偷祖父的随葬品,实在丧心病狂至极——”
秦缨和李芳蕤听得叹为观止,李芳蕤道:“巫师?她难道不知本朝巫蛊之祸闹出了多少灭门惨案,她这是要害死谢家啊!”
谢清芷不住哀叹,“她本就是个出身贫寒的无知妇人,她自想着等她儿子得了功名,她便能做这谢氏主母了,这才无所不用其极。”
李芳蕤也听得头痛,“我知道你姐姐为何那般不甘了,要是我,我也不能忍受这样一个女子取代母亲的位置,这简直是笑话嘛!”
“县主,又找到一个快被烧化之物!”
三人正说着,谢坚忽然喊了一声,秦缨忙走过去,只见谢坚手中捧着一个圆鼓鼓的铜器,但因为被烧得变了形,叫人看不出本是何物,她看向墨韵,“你可认得出此物?”
谢清芷和墨韵一同跟来,墨韵满眸迷惑,谢清芷却忽然道:“这是铜鼓!是姐姐小时候把玩过的拨浪鼓,上面本刻了字的,现在被烧的不明显了。”
墨韵顿时恍然,“是了,就是那拨浪鼓,把手和两旁的珊瑚玉珠都被烧没了,只剩下这鼓身了——”
秦缨忙问,“那此物放在何处?”
墨韵指着图纸,“也在多宝阁上,此物太小,奴婢和小姐未曾标注,但奴婢记得清楚,是放在多宝阁最上面的!”
秦缨眉头皱起,铜镜和铜拨浪鼓都在窗前多宝阁上,还有被烧融的香炉和铁器也放在窗旁,她沉声道:“起火之地在东北面的窗户附近——”
一言道出,秦缨面色更凝重,为何在窗附近?
此时已近正午,晴朗的万里碧空之上,一轮金乌高悬,秋风带着热意,众人脚下都投着一抹往西南方向的剪影,秦缨看着这些影子,不知想到什么,眼瞳一缩,骤然抬头往那轮刺目秋阳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