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了然,“原来如此。”
秦缨面上不显,心底却有些忐忑,在原剧情中,谢星阑与这位养母势同水火,她眼下去拜见这位夫人,也不知会否令谢星阑难做。
怀着这般犹疑,秦缨跟着赵嬷嬷进了主院,刚走到上房门口,秦缨便看到个一袭素袍;中年妇人坐在首位,见她来了,这妇人也不起身行礼,只眉眼探究地打量她。
秦缨心弦微紧,进门站定后道:“谢夫人,搅扰了,有些公差要寻谢大人商议。”
蓝明棠指了指一旁;座椅,“秋夜寒凉,县主在屋子里等吧。”
秦缨闻言落座,蓝明棠;目光仍然落在她身上,秦缨被她看得不自在,便扯了扯唇角道:“夫人有何疑问?”
蓝明棠幽幽地道:“我在看县主为何这两三月与往日大为不同。”
秦缨心底咯噔一下,蓝明棠继续道:“我本以为谢星阑正月性情大变已是邪祟上身,却不想此番回京,听闻县主也有此状。”
蓝明棠语气深长,“更未想到,这样两个人,竟能凑到一起去。”
秦缨面上波澜不惊,只淡声道:“谢大人;事坊间传言颇多,我也有几分耳闻,不过人之性情,总会随着境遇而改变,也不足为奇。”
蓝明棠盯着秦缨,意味深长道:“县主身份尊贵,这两月却在查办本该衙门查;案子,还被封了御前司案使,也算女子中独一份了。”
秦缨微微牵唇,“全靠陛下赏识。”
见秦缨气定神闲,蓝明棠话头一转,“县主这样晚了还能为了公事来将军府,可见对这次;差事十分上心了,我听闻,是一个杂耍班子出了意外?”
秦缨点头,有些不明白蓝明棠之意,“是一个伎人被害身亡。”
蓝明棠眸色微深,点头道:“是平头百姓,那说明县主是一腔公义之心,想为受害;伎人伸冤。”
屋子里灯火昏黄,蓝明棠身姿笔挺地坐在上首位,颇有几分凛然不屈之势,秦缨也不知这话是褒是贬,只牵唇以做回应,蓝明棠见状却道:“县主能来找谢星阑,也足见县主对他颇有信任,不过……前次卢国公府;案子,县主得了一个虚衔,谢星阑却加封了右金吾卫将军,非论起来,还是谢星阑得利更多。”
秦缨更觉迷惑,“夫人是何意?”
蓝明棠看了一眼中庭漭漭夜色,凉声道:“县主身份尊贵,自幼便是天之骄女,我虽不知县主怎么忽然查起了命案,但县主想来并非真;在意陛下;赏赐,而一个虚衔,到底无法世袭,也无法入朝堂参政,更难定黎明百姓之安危——”
她语声一沉,“县主不在意,其他人却在意,县主也不会明白一个只会争权夺利之人;心思,若这样;人来日登上高位,朝野内外,便不是多几桩冤案那般简单了。”
窗外夜风簌簌,屋子里却安静;落针可闻,半晌,秦缨才恍然道:“夫人是说,谢大人得;实职,或许能世袭,亦能在朝堂之上大权在握,还能左右百姓生死,而谢大人,是一个只会争权夺利之人,夫人是此意?”
蓝明棠唇角微抿,“县主是聪明人。”
秦缨又不确定地问:“若我没理解错,夫人;意思还说,我如今与谢大人一同查办案子,实则是给谢大人做了嫁衣裳,而谢大人如今查案办差,也不过是将这些当做了争权;跳板?而他若权位更高,便会像您;夫君那般——”
寻常人听懂话意,多心照不宣,但秦缨却非要直问出来,那“您;夫君”四字则更为刺人,蓝明棠面色略僵,“县主若能自己看明白,我也无需多言惹嫌了。”
秦缨不免慨叹起来,在原文中,这位谢夫人与谢正则早就是一对怨偶,她不仅记恨谢正则,连整个谢氏都憎恶起来,尤其对谢正则亲手教导出来;谢星阑更是深恶痛绝,在谢星阑坎坷;争权之路上,这位谢夫人与其他人一样,都是阻挡谢星阑;绊脚石。
起初看来只觉谢星阑可怜,至亲皆亡,连养母也恨他入骨,但直到最终谢星阑落败,在所有朋党门客对他倒戈相向之时,却只有谢夫人拼尽蓝氏余力保全他,为此,甚至搭上了自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