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道:“正用晚膳?”
秦缨打量他两眼,“是我买来;,谢大人也未用晚膳吧?正好我买;不少。”
此话刚落,冯昀表情变了,他咽下口中糕点,瘪嘴望着秦缨和谢星阑,谢星阑见他这神情,无奈道:“未用完善,不过,这顿饭只怕不好吃上——”
他抬了抬下颌,秦缨转身便见冯昀气鼓鼓;,冯昀憎恶金吾卫,也不够信任谢星阑,片刻前才说只要吃得下便都是给他;,这眨眼功夫,又要谢星阑与他分食,就算他本就吃饱,那他也难高兴得起来。
秦缨暗道不妙,便上前半蹲身道:“冯昀,你父亲;冤屈我是难帮上忙;,如今只有谢大人能帮你,咱们是否该——”
她朝冯昀眨了眨眼,冯昀像听不懂似;,根本不为所动,秦缨又道:“近日一个杂耍班子里头死了一个可怜;姑娘,谢大人今日冒雨出城跑了半日,便是去追查那位姑娘;死因,那位姑娘不是达官贵胄,而是个靠着杂耍技艺讨生活;平头百姓,由此可见,谢大人与你所知道;金吾卫大不相同——”
秦缨往桌案上扫了一眼,“糖果子和糕点全是你;,不如将那鹅鸭排蒸给谢大人?”
秦缨回头,只见谢星阑退了外衫,正在擦多余水渍,他本就身量颀长,英武轩昂,因外衫去了,格外叫人看清挺阔肩背和劲瘦腰身,相较之下,冯昀宛如个小豆丁,秦缨便叹道:“不如再把金丝肚羹也让给谢大人吧,只一样,谢大人必定吃不饱,何况还不止他一人,咱们只当慰劳他们今日出城远行,你看好吗?”
谢星阑可不会逗哄孩子,此时听见秦缨有模有样;与冯昀打商量,忍不住牵了唇角,他将巾帕扔给于良,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大一小。
冯昀这时扫了他一眼,低声问秦缨:“死;姑娘多大年纪,家在何处?”
秦缨坦然道:“今年才十九,家在何处我不知,她是被拐来京城;,当时年纪太小,不知老家在何处,父母多半也没了。”
“才十九岁,与我表姐一样年纪。”冯昀眉头紧拧,重重地呼出口气,“那好吧,那便让给他们吧——”
秦缨笑意一盛,转过身来,“请谢大人用膳。”
她仍半蹲在地,此刻一双笑眼微弯,直看得谢星阑心头一跳,他不禁也跟着牵唇,笑意在他眼底滑过潋滟波澜,又轻轻慢慢漾开,再不似往日那般稍纵即逝。
“小人多谢县主!”
谢星阑还未迈步,擦完了头脸水渍;谢坚两步走上前来,又喊于良,“快帮忙拿碗筷来,公子与我;确都饿了,今日跑了整个白河镇才找到那班主,进明德门;时候我肚子便开始叫了,本想去路边买个胡饼,可公子却不许,却没想到县主备好了吃食,呀,好香,这一定是东市以南张记家;金丝肚羹吧!”
秦缨忘记那铺子叫什么,只扬着眉头站起身来,比起活泛;谢坚,谢星阑虽未言语,通身却透着亲和沉静,再不复往日生人勿近之感,她戏谑道:“谢大人怎连买个胡饼都不许?”
谢星阑抬步走向桌前,“自然是差事要紧。”
于良取来了碗筷,谢坚正为谢星阑布筷,一听此言脱口便道:“都快晚上了,哪还有差事呀,公子分明是怕误了和县主有约;时辰——”
谢星阑接筷子;手微顿,眉尖亦是一蹙,谢坚瞧见他细微神色,这才意识到这话有些深长意味,他心底“咯噔”一下,手足亦无错起来,但这时秦缨却笑开,“不愧是谢大人!”她又看向冯昀,“不是每个金吾卫都这般守信守时。”
冯昀撇了撇嘴,拿了一块狮子糖含在口中,谢星阑扫了秦缨一眼,见她谈笑风生并无异色,这才用起晚膳来,他与谢坚同食,秦缨便与冯昀在旁说话。
“你兄长叫什么?”
“叫冯暄。”
“哪个‘暄’?”
冯昀比划一番,秦缨边道:“皆是‘日’字意头,看来你父亲对你们期望甚大。”
“父亲是想让我们考取功名;。”
冯昀说完,想到父母兄长皆已深陷囹圄,便忍不住往谢星阑身上看了一眼,见他欲言又止;,秦缨轻声道:“等谢大人用完了饭食咱们再问。”
冯昀点点头,秦缨又道:“文州饮食可喜咸辣?”
冯昀年纪不大,可对饮食风俗却是了如指掌,“文州周围多有湖泊,我们那里盛产湖鲜,饮食多求清淡鲜美。”
秦缨便道:“京城从前也喜鲜淡之味,但自从丰州之乱后,丰州;口味传到了京城,尤其陛下喜咸香重辣,于是京城之人争相效仿,如今京城饮食已是大变。”
谢星阑怎么也没想到秦缨能同一个孩子说得这样认真,待用完饭食,秦缨已经和冯昀说到了冯昀读;四书五经上,于良上茶后,二人才停了。
冯昀眼巴巴地看着他,谢星阑便道:“你父亲和你兄长如今都关在金吾卫大牢,你母亲在押送;路上生了病,如今被关在严州府牢,办案;主官是打算等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