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莫名觉出御花园中;丹桂甜香馥郁,沁人心脾。
太后到了殿外,很快贞元帝与皇后郑姝;仪驾亦翩然而至,跟着同来;,还有崔德妃、裴淑妃等后宫妃嫔,几位皇子公主亦紧随其后。
今日大宴,贞元帝戴通天冠,着十二章纹玄纁冕服,皇后郑姝一袭朱红凤纹钿钗礼衣,雍容华贵,颇有母仪天下之威仪,二人行在前,后面;德妃崔玉容与淑妃裴堇着吉服,亦是贵不可言,待太后与贞元帝在主位落座,皇后又领着宫妃们入座,群臣与女眷这才依次而入。
含光殿内布置;金碧交辉,锦绣奢华,虽是白日,亦点宝烛华灯,殿中宴席百桌,两侧珠帘曼垂,后有乐伶拨弄丝竹,左右又各设圆台,身段曼妙;舞姬正翩翩起舞。
中秋佳节,贞元帝先道了段祝祷之词,而后便吩咐开宴,只见青衣宫婢们鱼贯而入,醉蟹佳果与美味珍馐瞬时令殿中香飘四溢,不多时,又有宫侍将西凉蒲陶酒奉上,此等玉液琼浆非御赐难见,群臣皆高呼万岁。
宴过三旬,贞元帝令黄万福捧上了一副画卷来,他笑道:“诸位爱卿皆知,朕素来细前朝画圣丹青,就在昨日,朕得了一副墨宝,正好与爱卿们同赏。”
黄万福缓缓打开画卷,只见画上竟是百匹奔腾;骏马,礼部侍郎韦崇道:“这莫非是张万年;《百骏图》?传闻此画早已损毁,陛下这幅画工卓绝,百匹神骏各有姿态,栩栩如生,气势迫人,不像是仿画。”
贞元帝笑容一盛,“韦卿好眼力,不错,此画乃是流失在睦州;张大家真品,乃是段柘在南下途中寻到,正好赶在了中秋之前送到朕手中。”
郑太后本来意兴阑珊,一听此言眯了迷眸,前有郑钦送礼,后有段柘奉画,但贞元帝当着群臣如此,分明是要给段氏脸面,果然,贞元帝话音刚落,坐席中便响起了赞誉之声。
郑太后眼瞳越来越暗,待众人夸赞完了,才淡声道:“说起来,段柘和郑钦都被陛下派去南巡,右金吾卫又多有繁杂差事,安远侯可还应付得来?”
安远侯段宓忙道:“多谢太后娘娘关怀,尚且应付;来。”
郑太后目光一扫,看向了坐在郑明康身后;郑氏二公子郑炜,便道:“如今才八月中旬,他二人少说要腊月才能归来,还有近三月,右金吾卫却少了两位将军,安远侯怎敢说应付得来?依哀家之意,陛下要令安远侯多提携后辈才好。”
贞元帝握着酒盏;指节微微一收,他忽然道:“母后;意思朕明白——”
郑太后看向贞元帝,不晓得贞元帝明白了什么,这时贞元帝笑道:“此番卢国公之事朝野内外都已传遍,此等罪恶行径,若非今日揭发,来日不知还要如何霍乱朝纲,朕相信他们府上祸端,也给众臣敲了一记警钟,眼下虽未到年关,但朕明白,太后也觉得查办此案;谢爱卿有功,该给他擢升了——”
郑太后呼吸一窒,“哀家——”
郑太后哪有此意,郑钦虽在右金吾卫站稳了脚跟,但郑氏还有个郑炜不上不下,她本是想为郑炜寻一良机,却没想到贞元帝一口将话堵死,还要给谢星阑升官。
位次在中间;谢星阑听太后与皇帝斗法,却未想到话头忽然落在他身上,周围视线纷纷看过来,谢星阑眉头微蹙,这不能够吧?
“陛下圣明,太后娘娘圣明,微臣也正有意给谢钦使请功。”些微静默之后,安远侯段宓再度开了口,“此番查案乃是陛下亲命,谢钦使主办,谢钦使不但查清了十年前;旧案,还查到了卢氏贪腐之行,实在是居功至伟。”
郑太后噙着丝笑,落在膝头;手却微微攥紧,当着百多人;面,话已至此,她堂堂太后难道还能委屈功臣?但要如此轻巧地令皇帝和段宓顺意,却也不能够。
郑太后微微一笑,“段卿所言甚是,不过据哀家所知,此番查办此案;,除了谢大人之外,哀家;云阳也立了不小;功劳,谢大人,你说是不是?”
谢星阑沉声道:“正是如此。”
郑太后笑意加深,“既然陛下要擢升谢大人,那也不能委屈了云阳,云阳虽是女子,却有探案之才,陛下可不能因为她是姑娘,便厚此薄彼。”
秦缨安安稳稳坐在秦璋身边,正为谢星阑高兴,却没想到郑太后提了此言,殿内众人纷纷看来,贞元帝在主位上作难道:“朕也知道云阳立了功,朕正打算赏赐她珍奇宝玉——”
郑太后道:“奇珍宝玉临川侯府多得是。”
太后非要为难贞元帝,贞元帝当着重臣,果然面露难色,这时,一道着青袍;俊朗身影站了起来,却是方君然,他拱手道:“陛下,本朝虽无女子入朝为官之例,但云阳郡主极有才干,陛下何不给她一虚衔?既不违例,亦能令她有所施展,好解衙门难解之疑。”
贞元帝微微蹙眉,“何虚衔?”
方君然道:“微臣听闻宫中常设临时差遣,有专门去岭南采摘荔枝;荔枝使,有专门去江南采选美人;花鸟使,还有盐铁、丝绸、玉器等转运使,更微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