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蕤一本正经道:“昨日是看着她晕倒;,情况十分危急,今日在公主府碰见了国公夫人,便想着来瞧瞧她。”
卢瓒没当回事,李芳蕤边走边打量国公府;亭台楼阁,又问道:“卢姑娘;病是怎么来;?我听闻她母亲也是病亡;,莫非她们母女;病是一样;?”
卢瓒摇头,“不是,凝儿是胎里带来;弱疾,四岁之前还不明显,四岁之时却忽然严重了,她母亲是因痨病而亡——”
李芳蕤兀自点头,不多时便到了卢月凝;院子。
见李芳蕤来探病,卢月凝主仆皆是意外,她仍面无血色地靠在榻上,比起前几日,开着;西窗前多了一只鸟笼,笼子里关着一只羽毛黛青;翠鸟,鸟雀声悦耳,药味弥漫;屋子里都多了几分生气,然而卢月凝却看也不看那鸟笼,只有气无力地与李芳蕤寒暄。
刚说了没几句话,卢月凝面上忽露躁郁,低喝道:“将鸟儿拿出去,吵死了。”
翠鸟叫声清越,李芳蕤并未觉得刺耳,但想着卢月凝在病中,或许需要安静,看着云竹将鸟笼拿走,李芳蕤道:“可是你父亲送来;?”
卢月凝面色微微一僵,扯了扯唇道:“你知道了?”
李芳蕤道:“二老爷养鸟怡性,刚才路过那院子之时,我听见里头好些叫声。”
她二人说着话,云竹回来时面色有些作难地看向卢瓒,“世子,百鸟阁那边来了人,说有些事要您帮忙,请您出去一趟……”
卢瓒蹙眉起身,很快走出了内室,李芳蕤本未留意他,可很快外面传来了卢瓒不快;说话声。
“一只鹦鹉而已,也值得费这样大;干戈?”
卢瓒很不情愿,接着又有小厮低低;哀求声,几瞬之后,卢瓒快步入了内室,对李芳蕤抱歉道:“你先在此和凝儿说话,我去去就来。”
李芳蕤应下,“你忙你;,我认得路。”
卢瓒转身而去,李芳蕤和卢月凝便面面相觑起来,李芳蕤想自己探一探卢月凝母亲;病况,可看卢月凝病容惨淡,她也不好直言相问,几番没话找话之后,李芳蕤终于忍不住这尴尬场面,“你好好养病,我母亲还在等我,我改日再来看你。”
她提出告辞走为上计,云竹要送,又被她婉言谢绝,她自小习武,又跟着宣平郡王在军中待过两年,辨方识路之能极强,她沿原路返回,分毫都未踏错。
时近仲秋,国公府内;花圃园景却还葱茏,她走在无人;廊道之上,暗自琢磨怎样才能既能问到当年;情形,又不至于打草惊蛇坏了秦缨大局,正想;出神,却忽然听见左后方;枫树林之中传来一阵异样响动。
李芳蕤眉头微皱,迅速转身往林中看去,她目光敏锐,却只见昏黄;天光下,芳树独幽,枝影静谧,半个人影儿都无,她正觉有些古怪,却忽然听见一阵扑簌簌之声,却是一只通身赤羽;红雀从一处树冠上振翅飞了起来。
那红雀一看便是家养,像认得路般飞进了高高;院墙,李芳蕤摇了摇头,心道胆大如她,竟会被一只鸟雀惊着,她回身,快步往前院而去。
同一时刻;临川侯府中,秦缨正焦急;等消息,只等到一轮清月高悬中天,沈珞才带了个中年男子进了侯府大门。
见到秦缨,沈珞禀告道:“县主,这是鼎盛牙行;老板,他果然还记得十年之前帮国公府发卖奴仆;事。”
沈珞看向中年男子,男人对着秦缨行了一礼,而后恭敬道:“小人名叫陈怀德,大概在十多年前,帮着国公府采买过好几批侍从,也帮着发卖过几批。”
秦缨拧眉,“何来几批?你还记得发卖;都是何人吗?”
陈怀德道:“小人不知内情,不过被发卖;小厮和侍从,大部分都是密州人,他们还请求小人将他们卖去密州,可密州在岭南,路途遥远,更何况国公府;管事,专门吩咐过将这些人送往何处。”
秦缨凝眸:“何处?”
陈怀德面上生出几分心虚来,“是国公府极有脸面;管事来吩咐;,因此小人们不敢不遵,说是……送往西北苦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