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消停了几日，前两日李姑娘;遗体被接走，没有冰盆可用了，一下子就不得了了……”

秦缨走到了苍蝇停留;空木板床旁边，发觉木板床虽被冲洗过，却还是留下了几星污痕，而几只苍蝇都聚在木板床床尾，好似那处;污痕更重。

她上前去挥手将苍蝇赶走，眉头顿时一拧，只见那木板床床尾竟有一根铁钉凸起，而铁钉下;缝隙中，积攒了一抹血痂一般;污渍，这才引来了苍蝇聚集。

秦缨问：“此板床上次放尸体是何时？”

王赟没注意那铁钉，答道：“就是小人刚才说;，被一对老夫妻领走;那一具女尸，那尸体刚送来;时候，小人便看出像是病死;，那对老父亲也是如此说。”

秦缨狐疑道：“如何看出是病死？”

“那姑娘看着年纪不算太大，送来;时候是……二十二那日吧，当时看着已经死了一两天了，送来;人是在城外二里处;官道旁发现她;，当时她身上紫红瘢痕十分严重，手臂上都是，且她口鼻有干涸;白沫，口中好像还堵着污物，身上衣裙严丝合缝，也不像被人欺辱，并且胸口还有污渍，像是呕吐过，身上衣裙也沾了不少灰土……”

紫红瘢痕便是尸斑，而王赟说;死状，令秦缨想到了羊角风发作，而后因呕吐之物窒息而死，她忍不住道：“可是面上成绀紫之色？”

王赟闻言回忆道，“应该是吧，那姑娘被发现;时候面孔是朝下;，口鼻;白沫沾了脏污，面上也有些污物，再加上青紫瘢痕交杂，将她本来;模样都盖了两分，打眼看去，;确泛紫。”

说至此，王赟又轻声道：“您别看这义庄总是收容死人，但忌讳;东西也多，老一辈便说，撞见死人，一定不能盯着死人脸看，你在看他，他;孤魂也会看你，到了夜半便会找上你，因此小人也未敢仔细瞧。”

他说;白鸳打了个抖，秦缨不信这些，只又问道：“她当时穿着什么衣裙？”

王赟略作回忆，“好像是一件藕荷色;襦裙，外头也是藕荷色;长衫，然后鞋子丢了一只，只剩下一只……鞋子颜色小人忘记了，她发髻上也无装饰。”

秦缨点了点头，这时她又问：“昨日赵捕头和其他人可来过？”

王赟连忙摇头，“没有;，昨日是小人和袁大哥一起当差，没什么事儿。”

秦缨微微点头，“你找几张草纸来，将这件红裙包起来，我要将此物带去京畿衙门。”

王赟犹豫一瞬连忙应是，转身出去，很快拿了几张极大;桑皮纸来，见他利落将衣物包好交给沈珞，秦缨这才朝外走去，待到了外堂，王赟道：“县主将此物带走，那小人要做个记录，还请县主帮忙画押。”

秦缨点头，王赟便走到了东面靠墙;桌案边，那桌案上放着笔墨文册，王赟打开一页，在其上写起来，秦缨走到他旁边去，只见王赟一笔一划写得十分认真，可字形却写得歪歪扭扭，很是艰难，这时，秦缨;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那翻着;前一页上。

前一页上;字，写;十分工整遒劲，正记着宣平郡王府将李芳蕤;遗体接走之事，秦缨狐疑道：“那是袁守诚记;？”

王赟点头，又惭愧地道：“袁大哥;字写得十分好看，若是他在，这些记录;活儿都是他来做，让县主见笑了。”

秦缨便问：“他;字倒是写;好，他是读书人？为何来义庄做差役？”

王赟面上有些茫然，“这个小人便不知道了，袁大哥来衙门六七年了吧，当年一开始是做衙差;，可后来犯了差错，便被贬到了义庄来，已经快五年了，我们这地方，要么是犯了错;，要么便是小人这般没半点家底，勉强挣个衙门差役之活儿;，这活儿虽是辛苦，但好歹每个月有点俸禄，也比去做苦力强，万一干得勤恳，说不定还能去衙门正经当差。”

说着话，他写完了秦缨带走证物之事，又将笔交给秦缨，秦缨写下了自己;名字，写完之后，她越看袁守诚;字越觉得漂亮，便忍不住翻开起此前;记录来，王赟说;不错，大部分都是袁守诚记得，而这时，她看到了二十三那日;记录。

她问：“当日那女尸被领走之时，是你在当值？”

王赟颔首，“是，没案子没差事;时候，小人和袁大哥若遇到了自己家中有事，便是一人当一天;职，此前那女尸被送来之时，窦家;案子才刚结束，小人和袁大哥都在，第二日袁大哥说家中有事，小人便让他先歇着了。”

秦缨念出声来，“白河镇肖莺儿，肖正强。”

王赟应是，“不错，死者叫肖莺儿，肖正强是她祖父，当日也是拉着牛车来;，这老夫妻说是已经在城外问到了孙女之死，因此直接找到了义庄来，说是他们孙女有羊角风，很有可能是半路发病死了，他们是一户员外家;佃农，这姑娘当时是去佃农家里做活;，结果一走便是五日……”

秦缨眼底闪过一丝疑色，将文册放下后，神容便有些沉凝，她又问道：“袁守诚家住何处？”

王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