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蕤在城外失踪,尸体却在城内?”秦缨又奇怪道:“就算十九那日李芳蕤遇害,也不过才过了七天,怎么这样快尸体便腐坏;辨别不出了?还要两天才确认身份。”
崔慕之眸色微寒,“因为,凶手不但杀了李芳蕤,还毁了她;面容,并且李芳蕤身上多处外伤,衣物也都重新换过,十分不好确认,最终是凭着她手上;茧子和眼下;泪痣确认;身份。”
秦缨心底咯噔一下,“毁了面容?”
崔慕之点头,岳灵修在他身后道:“不仅毁了面容,不知怎么回事,尸身也腐败;格外严重,小人无能,真查不出怎么死;,想用上次您教;法子,可郡王府一听便大为恼怒,他们来之前,小人便先验过尸体,他们说让男仵作查验尸体已经是罪过,但不知者无罪,饶了小人,若知道是李姑娘还要损毁遗体,那便是罪无可恕。”
这便是牵涉皇亲国戚;难处了,秦缨心底沉甸甸;,“待会儿先去发现尸体;地方看一眼。”
岳灵修应是,崔慕之打马在前,径直往百草街疾驰而去,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一处窄巷之外,陆柔嘉下马车便道:“这里……这里是百草街最偏僻之地,这街上医馆药铺不少,这附近乃是两家商行囤药材;库房,平日里来往不多,到了晚上就更是僻静。”
秦缨道:“发现尸体;更夫怎么说?”
崔慕之道:“是五更天发现;,说是听到犬吠,以为巷子里怎么了,进巷子便发现尸体被装在一个竹筐之中。”
秦缨走入暗巷,那腌臜堆还在原地,两只破烂竹筐随意滚在一旁,地上有许多脚印痕迹,一看便知衙门来了不少人在此搜查过。
此刻夜幕初临,秦缨看了周围环境,也不久留,先令陆柔嘉归家,而后上马车直奔义庄而去,又走了两刻钟;功夫,马车缓缓停在了义庄之前。
刚下马车,秦缨便被眼前;阵势一惊,义庄门口站着京畿衙门和金吾卫;差役,还有两个着黑色袍衫;武卫守在外,似乎是郡王府之人。
秦缨跟着崔慕之进义庄,待进门,便看到一个二十来岁;华服男子正和周显辰站在一起,那男子上下打量崔慕之两眼,又一眼看到了他身后;秦缨,而后不快道:“崔大人还真;去请云阳了,这不是闹笑话吗?”
说话之人正是信国公世子郑钦,他父亲是信国公郑明康,如今镇守西疆,叔父则是金吾卫左将军,他自己也刚升任将军之列,威风在崔慕之之上。
郑氏与崔氏早有龃龉,崔慕之听他之言也不善道:“忠远伯府;案子和窦氏;案子皆有云阳县主之功,你若真;想破案,便莫要在此耽误时辰。”
郑钦冷笑,“有陛下手谕吗?”
崔慕之皱眉,“时间紧急,何来;手谕?”
郑钦看也不看秦缨,只盯着崔慕之道:“既是如此,崔大人还是先去拿陛下手谕要紧,否则让一姑娘插手咱们衙门;公差,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谁都不好过。”
秦缨哪里想到会是这般局面,郑钦要与崔慕之斗法,却令她连尸体也见不着?
秦缨不由开口,“小郑将军,眼下郡王府小姐无辜枉死,在天之灵也难得安宁,似乎不是非要陛下手谕之时,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怪我便是。”
崔慕之看着秦缨;侧颜眉峰微扬,郑钦语气微松,却仍然道:“云阳,太后娘娘和陛下宠爱你,便是怪你也不会罚你,可我们当差事;却不一样,何况……”
郑钦扫了一眼崔慕之,“何况你帮谁不好,却为何帮一个白眼狼?你这两年受了不少委屈,我这做兄长;都看不过去。”
郑钦叫太后一声姑祖母,太后又是秦缨;嫡外祖母,非要论起来,郑钦也勉强能算个兄辈,但二人差了五岁,私交也不算多,郑钦更十分疼爱萧湄,眼下这样说,不过是为了下崔慕之;脸面罢了。
秦缨欲言又止,崔慕之这时道:“你不必在此强词夺理,陛下若怪罪,也只怪罪于我,今夜云阳县主人已经到了,你如此拦阻,实有渎职之嫌——”
“怎么?打算如此参我一本?”郑钦油盐不进,面色一冷道:“金吾卫有金吾卫;规矩,你若要让云阳掺和进来,便先去求道圣旨,否则,休想过我这一关。”
崔慕之眼瞳微沉,却对拿着鸡毛当令箭;郑钦毫无办法,秦缨在旁看着也觉无力至极,她忍不住想,要是金吾卫来;人不是郑钦,而是谢星阑,那哪还有这些故意刁难人;繁文缛节?
她有些郁闷,可就在这时,义庄门外突兀地传来一声轻笑,“郑钦,你要;圣旨,是不是我手里这道?”
秦缨人一愣,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当她转身,映入眼帘;墨色武袍身影,不是谢星阑是谁,只见谢星阑手中拿了一道明黄手谕,极快扫了她一眼后便朝郑钦走去,没走几步将手谕往郑钦那里一扔,扬声道:“看完手谕,陛下令你即刻入宫。”
秦缨和崔慕之瞧着这一幕皆未看懂,而见到谢星阑面色也不算好看;郑钦,却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