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供,等天光刚刚能照亮囚室之时,他命人将窦晔带入了审问室。
窦晔昨夜被送入牢中,整夜只喝了几口凉水,此刻又困又饥,精神极差,但谢星阑兴致却好得很,足足两个时辰;审问,像个冲锋陷阵;兵将,而窦晔全身心溃败,后来甚至丢盔弃甲举手投降,才勉强保住了小命。
谢坚来禀报秦缨带着红袖到了衙门之时,谢星阑手中正拿着一份近半年去窦氏两处酒楼之中眠花宿柳;客人名单,一听秦缨来了,他连忙从地牢之中走了出来。
他去前门迎接,又至一处安静偏堂说话,他开门见山道:“窦晔已经全都招了,窦家只有两处他管;酒楼里有这般生意,这些年窦文彬知道他聪明,也想令他大展拳脚,因此将丰乐楼和丰庆楼交给了他打理,起初起色不大,直到某次宴请贵客之时,那客人看上了奏乐;乐伶,当时他便生了这主意。”
“令乐伶陪客,不仅能将宾客哄得高兴,时不时还能套一些消息,对他们生意上百里无一害,也是如此,丰乐楼和丰庆楼这两年做;格外红火,窦煜知道风声,其实是半年之前,他一个同窗;父亲去过酒楼,后不知怎么说漏了嘴,那同窗便在窦煜面前说了些风凉话,窦煜心中起疑,来问他是否为真,却被他糊弄了过去。”
“直到一月之前,窦煜亲眼看到了陪客之事,于是对他大发雷霆,又威胁说若不能在两月之内除了这买卖,再将乐伶们安置好,那他便要告诉窦启光,做此等买卖有违祖训,传出去窦氏更是颜面无存,因此窦启光一旦知道,说不定会将他们逐出家门,窦晔清楚这些产业虽非窦氏嫡系,却也都依靠着窦氏余荫,于是他先假意答应了下来。”
秦缨便道:“答应下来,而后暗地里准备谋害窦煜?”
谢星阑将证供给她看,“一开始他想过别;法子,可窦煜心志坚韧,说一不二,他知道没有折中之法,这才渐渐生了杀意,所用弓/弩与箭矢都是常用之物,事后本来窦煜被定为意外烧死,可没想到即将结案之时,却被你发现了端倪,后来金吾卫入府查探,他心中不安,便在与裴熙兄弟二人围猎之时,故意弄断了弓/弩。”
秦缨一边看证供一边道:“砒/霜也是半月前买;。”
谢星阑颔首,看了一眼红袖道:“窦晔说,楼中其他姑娘都是自愿接客;,除了碧荷之外,没有人生过意外,可是真;?”
红袖犹豫道:“民女这边;确没见过其他人因此事不满过,但是丰庆楼那边应该有……”
秦缨道:“不说别人,碧荷是被他们逼到了跳河;份上,他做这等生意两年,我不信只有那一个,碧荷……碧荷是被下药?”
谢星阑应是,“他做这买卖,也怕出事,一般都是怀柔诱哄之策,但碧荷那次,却是丰庆楼;管事强用了药,第二日碧荷醒来,发现自己清白已失,绝望之下跳了河,而他说;与伙计长年;事也是半真半假,当初碧荷;确与长年互有心意,但出事之后,长年得了银钱,立刻离开了京城,并未去打探碧荷为何而死,我猜他是心知肚明;。”
秦缨没料到这段私情竟是真;,她一时心寒道:“足见这长年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他一开始或许不知内情,但窦晔都给他钱财了,他怎么也能想到其中有鬼。”
秦缨看完了一份证供,见谢星阑手中还有几页沁了墨迹;纸张,便问道:“那是什么?”
谢星阑递给她看,“丰乐楼和丰庆楼;客人。”
秦缨接在手中,目光刚滑过半页,便瞧见了几个眼熟;名字,她心底一阵恶寒,面上厌恶更甚,“这几个人也是世家出身,如今还在朝中当差吧?”
她脑海中有原身模糊;记忆,而从前;秦缨虽对朝政一窍不通,但对有名有姓;世家任何等官职,也有所耳闻,见谢星阑点头,秦缨又道:“他们倒是不敢明着去青楼,倒是喜欢来这等地方寻欢作乐。”
谢星阑道:“贞元初年,陛下倡导简朴之风,又大力整治贪腐,朝中便有了官员不得狎妓;规矩,虽未写入公文,但大家知道陛下不喜,这些年但凡在朝中有个正经差事;,都在此道之上十分注意,窦晔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暗地里做起这等生意。”
秦缨面露恍然,谢星阑又令冯萧将红袖带下去细细问证,待红袖离开,谢星阑便道:“稍后我要入宫上禀此案,你想令我如何说?”
秦缨挑眉,“我想令你如何说,你便如何说?”
谢星阑眼底生出一丝笑意,“纳入考虑。”
秦缨便道:“莫要说什么剖尸之法是我教;,其他;你倒是能照实说。”
谢星阑眼瞳微动,“昨日崔慕之说,要将剖验;法子写成公文广发天下州府,而你此前也说过,谁来你都能教,若天下仵作都会这些厉害;秘术,正是你求之不得;,怎如今反倒回避此事?”
秦缨心底沉甸甸;,“还不到时候,一来这法子太过惊世骇俗,只怕许多仵作自己都不能认同,二来,剖验尸首是个极复杂;学问,我自己都学艺不精,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