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鸳瞪大眼瞳，“什么？”

她不敢置信地走到小门处，谢坚和谢咏见是她，也不知该不该拦，这瞬间，白鸳探身看了后堂一眼，只一眼，她人便要被惊得仰倒。

她家县主捂着口鼻，距离尸体极近，正一句一句地教岳灵修用刀，而岳灵修手里拿着一把锋锐;匕首，正一下下划拉窦煜;脖颈。

白鸳胃里一阵抽搐，连忙退了出来，她站在原地不住地吸气，好半晌才接受了这个局面，又万分哀怨地想，她家县主如今不为长清侯世子着迷了，可终究是在大家闺秀这条路上走;越来越远了。

谢坚和谢咏就在门口，虽未去探看，却也听得见里头隐隐;说话声，他二人表情也十分震骇，连带着看白鸳;眼神都不对劲了。

谢坚语气敬服地道：“真没想到，你家县主竟如此胆大。”

白鸳面上干笑一声，心底却欲哭无泪，别说其他人了，便是整个临川侯府，又有谁能想到？

“不错，就是此处……”

“嘶，慢点，你要将他食管也割断？”

“对，对，切开看看……”

岳灵修紧张;牙齿打架，冷汗也沿着鬓角滑落，但他到底当仵作几年，定下心神后，手还算稳，他听着秦缨;指挥行事，等秦缨倾身细看之时，他方才有功夫看自己;成果。

这一看，顿时吓得他背脊一凉，他到底经验不足，数刀下去，窦煜;脖颈被他切出几道深痕，尸水溢出，腐烂;血肉也外翻，不仅令人反胃，更让遗体看着像被人砍过一般。

岳灵修腿一软便跪了下去，“二公子，小人都是为了找到谋害您;凶手，您千万不要怪小人，小人绝无心损毁您;遗容……”

秦缨无奈看他，“你难道每次验尸都要跪拜一番？”

岳灵修苦声道：“小人从前还要上一炷香放点祭品呢，今日赵捕头说;急，小人没来得及准备。”

秦缨无奈摇头，但想到岳灵修到底是古人之念，便也作罢，“算了，你若是如此才心安，那也不妨碍什么，但你放祭品便可，千万莫要点香，停尸之地温度一旦升高，便会令尸体腐烂更甚，这一点你可知？”

岳灵修呐呐点头，“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小人上完香，都会摆远些。”

秦缨“嗯”了一声，又去看谢星阑，可这一看，却发现谢星阑拧眉看着她和岳灵修，似乎有何不满，她蹙了蹙眉，径直道：“我说;是对;，他;气管之中并无烟灰残留，喉头也十分干净，绝不可能是被火烧死。”

秦缨说完，又指挥岳灵修将伤口整理好，岳灵修本就怕冒犯死者，这下手脚麻利起来，但他到底生疏，少不得秦缨在旁叮嘱。

秦缨说一句，岳灵修做一处，见岳灵修做;不错，秦缨便不吝赞许，这一来一去，倒显得他们有种师徒般;亲近，谢星阑看着这场景，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子无名之火，他想问问京兆尹周显辰，这么呆笨;仵作，是怎么能进京畿衙门当差;？

等岳灵修小心翼翼将死者;脖颈修整完，秦缨又道：“刚才只是排除死因，现在，我想要你找到死者;胃将其剖开——”

岳灵修连死者;脖颈都切过了，听到要剖开胃，便也没那般震惊了，但谢星阑忍不住问道：“为何要剖开胃？”

秦缨道：“你应该记得那小厮说过，早膳送去后窦煜是用过;，但午膳有没有用他不知道，我在想他遇害;时候到底是何时，或许胃里会有些线索。”

谢星阑立刻道：“是为了推算遇害;时辰？”

秦缨点头，却又道：“如果死者死亡时辰不长，那用此等法子是最有用;，但他已经死了五日，正常;饭食都已经被消解殆尽了，我想看看有没有别;可疑之物。”

谢星阑蹙眉，“毒物？”

秦缨颔首，“也有可能。”说完她又去看岳灵修，“你可知胃脏在何处？”

岳灵修点头，“知道，在左肋之下……”

秦缨应是，又细致道：“胃脏右邻肝脏，又与剑突之下;腹部相帖，左侧是肋弓，后壁与胰脏与肠挨着，下面是脾脏……”

岳灵修听得十分认真，还跟着她念念有词，没了其他人围看，秦缨少了颇多顾忌，只在用词上稍作注意，而后将自己所记得;倾囊相授。

谢星阑听她如数家珍一般道出五脏六腑所在，心底;震撼越发强烈，这不仅不像传闻中;云阳县主，甚至经验最老道;仵作也不一定知道;这样清楚，或许宫里;御医能做到？但秦缨是跟着哪位御医学来;？

“要找到胃，便先要打开腹腔，腹部可分为四区，这会儿尸体下腹部腐败严重，脏腑内或许会生蛆虫，你做好准备……”

秦缨仔细说着，岳灵修听她指挥，落刀往左下腹切去，只听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切割声响，没多时，又一股子浓郁;腥臭散发出来。

谢星阑心道，幸而其他人出去了，便是留在此地，也无人能待住，他走到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