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信了手中的这块牌子,不由得挺直了背,清了清嗓子朝打头的看守道:“带我去见这块牌子的主子。” “请姑娘上马。”那看守起身,麻利的接过红衣手中的缰绳,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看着前方长长的车队和山民,进山门者无一例外,一律下马,可眼前的看守却让她上马,心中不觉有些受宠若惊。 可转念一想,她手中的牌子那可是翡翠做的,自然是这济沧山的贵客,又垫脚望了望前方一望无尽的山坡,人活在世上,该省的力气必然是要省的,想到这里心中的负担轻了不少,一个翻身痛快的上了马。 就这样一路招摇的举着她的翡翠月令,畅通无阻。 “都给我滚!”项弥月将桌上的药膳一股脑的掀翻在地,从榻前的衣架上拿了鞭子,气势汹汹的就要杀出门去。 听下人来报,有个容貌绝尘的女子拿着青云的月令乘马一路进山,被济沧山的山民瞧了个遍,这下山中的女子都知道她们青云公子又多了个红颜知己,而她项弥月再也不是一枝独秀。 “郡主且慢,”弥月的贴身婢子白芷放下手中的活计,将其喊住,比起主子的鲁莽,这个婢子倒是多了一份稳重,“既然她已进山,公子早晚知晓,我们无理无据的冲去抓人,只会让公子不喜,不如,以公子山务繁忙为由,先将她请到姑娘这儿来,帮公子好好的‘接待’一番,也未尝不可啊。” 弥月听罢,方才郁积的面容挂上了一抹坏笑,她握着皮鞭在另一只手掌上轻轻敲打,被婢子略一提点,脑中瞬间跳出了一堆整人的法子出来,好似已经得逞一般,竟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折回到梳妆台前,打开了右上角的一个抽屉,将一堆胭脂水粉拨拉到一侧,肩膀歪着,整个手臂都伸进了那个狭长的抽屉里,抿着嘴费力的掏着什么。 不一会儿,便从抽屉的最里侧,拽出了一个带着淡淡药草香的木匣,她轻轻将木匣置于妆台上,咬着唇,一脸窃喜的打开翻找,终于被她翻找出了一盒香粉。 这是她当年,不愿去药房苦读那些晦涩的医书,为了应付药堂里的师父,托人研制的药粉,叫“挠心散”,可一时贪玩的她,并不知道这挠心散的威力,用了之后,不仅没捞着下山贪玩,还被药粉烧了一身的红疹,在床上喝了半个月的药。 自此之后,这药粉就被束之高阁,再没打开过一次。 如今想着,这烈药用在那个讨人厌的女人身上,实在合适。 “去,传我的话,将她暂邀至紫藤阁,就说上次与姑娘有些误会,需当面赔罪才可。”弥月唇角微扬,眸中的狡意汹涌。 红衣乘着马不急不慢的被看守向山顶的客堂引去,这一路被不少路过的山民驻足观望,有结伴而行的,都会交头议论,不过他们的眼神不像是非议,倒像是谗慕。 可这路走了一大半,眼看就要走到前方那红砖琉璃的殿宇,却被一个匆忙赶来的婢子拦下,马头调转了方向,朝着偏殿的入口走去。 “姑娘请下马。”那婢子虽是一身下人装扮,却带了一幅珍珠耳坠,头上的珠钗也嵌了一颗淡绿色的碧玺,想必是个得宠的贴身使唤。 红衣心想许是快到了,所以要下马以示礼节,这一路乘马走来,也招摇的有些过头了,于是,连连点头答应,利索的下马,跟着那婢子进了偏殿。 方才的看守将她交到那婢子的手中后,便牵马折返回去了。 进了偏殿,那婢子一路低首向前赶路,一句多余的话语也没有,两旁不同于刚刚的山路,没了高耸的松柏和榆杨,取而代之的是盛开的梅林,踩着还未完全融去的冬雪,倒真是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 红衣快步跟上,故意和前方的婢子拉近了些距离,试探道:“公子在等我了吗?” “你且快些吧。”那婢子却没有直面回答她,连头也没回继续赶路。 当红衣随着前头的婢子踏入内院的那刻,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内殿传了出来:“几日不见,姑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