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捏着拳头,面无表情地站在会议室门边。 等到快要傍晚的时候,里面才谈完,最先出来的是FBI,推门而出的时候,那深蓝的水管工外套格外瞩目。 赤井秀一扫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玩家也点头。 她紧盯着门。 门一推开,就没再合上,她不得不又往边上去了一点,看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出来。 守了一会,才看见一点衣角——是公安制服的样子。 按捺已久的玩家瞥见先伸出的深肤色手臂,果断挥拳出击。 “——西内!” 然后就被格挡住了。 降谷零收回格挡在胸前的手臂,看了一眼她的样子——没有想象中的神色,反而是眼含怒火,有些生气的样子。 没有一丝难过外露,那种负面的情绪又被她完美掩藏了。在这方面,她一直做的很出色。 以至于演变成了这样。将所有的仇恨和痛苦压抑住,明明表现出是最不靠谱的卧底的样子,论起情绪克制,却比他还要厉害。当初景光被确认存活概率几乎为零时,他都不能做到如此完美,需要疏远她以不露破绽。 四年前已经发生的悲剧,铭刻至今……早就表露的自杀倾向,精神崩溃的幻听,提前安排的死后计划——这种时候唯一在意的依然是不让他们伤心。以及,在上次行动中表现出的疯狂与极端。 已经完全偏离了她的性格。 长久隐藏的,精神的异化,像撕裂的伤口一样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 事情很明朗,当日的计划应该都出自她之手,西川显然在服从她的命令。 第一次搭档的时候,他就该知道。她在判断方面有着非凡的才能,但她并不喜欢这样生活,更愿意随心。而她真正打算放弃那些阳光下的生活,殊死一搏时,这份才能使她比经验丰富且机变的卧底具有更加惊人的计谋和策略。 ……也更加冒险。 西川直接向无法判断位置的三楼开枪,她和琴酒被打中的概率是五五分——无异于自杀。 原来这就是那天他所窃听到的,她以非常积极轻松的语气说出的。 [赌上性命的复仇],一点也没错,真实的令人悲哀。 玩家冒火:“你有在听吗?” 她愤愤地捶了他一拳。 “在听。”降谷零收回思绪,尽量保持平静,“怎么了?” 玩家眯了眯眼睛:“好啊,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我超级不记仇,因为我很大度,”她面无表情地数,“比如你乱教我格斗,烧掉照片,偷看我的短信,在我家装窃听器,这些都没什么。” 降谷零:“……” 不妙。 他暂时忘掉了刚刚在思索的事情,开始集中精神想对策。 “还有让手下抢我的手机什么的,我也一点都不在乎。”玩家咬牙微笑,“抢就抢了吧,手机而已哟,只是在很贫穷的时候被抢手机而已嘛。” 诸伏景光缓缓看向好友,“你……” 零,你怎么做出这种事。 虽然知道这件事暴露了会有很不妙的效果,但万万没想到是一起来的。 “我完全没有生气……”玩家表情突变狰狞,“才怪!我气死了!” 她顺手拿起旁边的意见簿,拍到他手臂上,节奏感很强,随着她怒火的升级和条理分析下拍,“我现在超级生气!你还好意思说‘真是过分啊’这种话,你确实很过分,竟然派手下来抢劫我,因为是前女友所以没所谓是吗?” 降谷零:“不是……” 他的话被意见簿打在身上的“啪”声打断,“不要说话!现在没有到犯人陈述时间!我正在控诉你。” 他闭嘴了。 “烧照片烧就烧嘛,我才不在乎!我再也不找你拍照片了,照片上的波本我才不想要。格斗也无所谓,我以后和兰酱学空手道,把你教的东西全、部、忘、掉。短信和窃听器什么的无所谓,但是再有下次我就报警了,报给东京警视厅。” 玩家说了一堆,忽然停止动作,“可恶,那个外号完全没有叫错,波本,黑心怪。” 她放下意见簿,看向旁边神色复杂的诸伏景光,“听证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诸伏景光干巴巴地说,“我觉得,犯人本身是没有那种想法的,可能是情势所逼。” 玩家堵住耳朵,“听证人的绿茶发言不可以听。” 诸伏景光:“……什么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