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资格强压着她做什么吗?沈随风拿笔的手轻轻一颤,一滴墨便落在了莹白的纸上。
冯乐真见他突然没了下文,沉默一瞬后温和地看向他:“本宫总是听你话的。”
沈随风扯了一下唇角,笑:“你最好是。”
他刷刷几笔,一张药方便好了。
“明日一早,我就将药方交给秦管事。”他说。
冯乐真点了点头。
两人静静对视,又一次不说话了。
许久,沈随风别开脸:“你该休息了。”
冯乐真回神,又下意识看了陈尽安一眼,见他睡得还算踏实,便无声点了点头。
点完头,才发现沈随风没看自己,于是又说:“好。”
“我送你回去。”沈随风起身朝她走去。
冯乐真:“不用,让阿叶准备步辇……”
“何必这么麻烦,还是说我如今连背一背你的资格都没有了?”沈随风倏然开口,说完才意识到言语里的不耐,于是抿了
抿唇,又道?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抱歉,我并非……”
“我知道。”冯乐真轻笑,并不介意他突然出现的烦躁。
沈随风不说话了,转过身将她背起来,慢吞吞地往外走。
今日还是阴天,一颗星星也没有,庭院里的青砖路上落满了树叶,踩在上面一片松软。冯乐真为了让沈随风背得轻松些,主动抱紧了他的脖颈。
沈随风脚下一顿,又平静往前走:“营关这会儿应该已经积了好厚的雪了吧。”
“嗯,前些日子景仁来信,说那边已经开始下雪了。”冯乐真低声回应。
沈随风扬了扬唇:“营关的冬天,实在是苦寒熬人,可突然不在那边过冬,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是呀,确实不习惯,”冯乐真的眼睛也盈满了笑意:“你在云明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云明四季如春,不管是药材还是花木,都是一养就活,我还挺喜欢。”沈随风回答。
冯乐真:“景清呢?他还好吗?”
“好着呢,刚去的时候还不适应,水土不服病了将近一个月,之后就没有再生病了,我这次来找你,他也非要跟着,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京都,我好说歹说才将人劝下。”沈随风提到祁景清就叹气,显然没少为此头疼。
冯乐真闻言,一时有些好笑:“他那个人看似随和,其实执拗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不是么,”沈随风摇了摇头,“别光说我们,也说说你呢,下午时我出去买药材,遇见了那位傅大人。”
“他为难你了?”冯乐真问。
沈随风:“那倒没有,还向我道谢来着,当年给他治病时不见有多客气,如今倒是客气起来了。”
说罢,他叹了声气,“这样看来,傅知弦,祁景清……陈尽安,都曾是我手下医患,该不会你处过的男人,都被我治过吧。”
“那倒不是,还有两个你没治过,”冯乐真说罢顿了一下,又补充,“但其中一个的母亲,倒是你远赴塔原治好的。”
沈随风:“……”
他的无语逗笑了冯乐真,但笑完又莫名觉得歉疚,于是从背后蹭了蹭他的脖颈:“随风……”
“我明白的,”沈随风眸色柔和,又透着几分无奈,“当初离开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我都明白的。”
他将她一路背回寝屋,扶着她在床上躺下,又低着头检查一番她脚上的伤,这才转身离开。
冯乐真却拽住了他的衣角。
沈随风顿了顿,玩笑一样看向她:“要我留下陪你?”
“我这几日应该会很忙,若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你不要不高兴。”冯乐真看着他的眼睛,说得极为认真。
沈随风沉默良久,想说他年岁渐长,性子也稳了许多,已经不是昔日总需要她陪的时候了,但他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冯乐真目送他的身影远去,眼皮很快变得有些重了。
虽然刚醒不久,但显然远远
不够,她这一睡连梦都没做,睁开眼睛时屋子里已经洒满了阳光。
冯乐真捏了捏眉心,坐起来唤了一声阿叶。
不多会儿,秦婉便进来了:“殿下,阿叶还在养伤,您昨日刚准她不必在跟前服侍。”
“……本宫将这事儿给忘了,”冯乐真坐在床上伸了伸懒腰,只觉精神头比昨晚好了不少,“昨日闭门谢客,将所有人都拦在外面,今日他们都要急疯了吧?”
“旁人倒还好,余大人气得不轻,昨日骂骂咧咧离开,今日天不亮就在正厅等着了。”秦婉回答。
冯乐真一顿,无言看向她。
“还有,奴婢昨日光是拜帖都收了将近两百张,看来殿下直接控制宫廷的事,惹得不少人心忧,不过今早就没什么人来了,偶尔几个递信的,也都是请殿下好好照顾身体。”秦婉又道。
冯乐真眉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