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
绯战笑了一声,不再多言。
一个上午都在屋子里度过,等到热水叫了三次,两人才衣冠整齐地坐在桌边用膳。
显然是饿狠了,两人一顿饭的时间谁也没有理谁,只是自顾自吃饭,等全部吃完便放下了筷子。
“昨日的事,”冯乐真总算开口,声音还透着情动之后的惫懒,“是如何解决的?”
“还能如何解决,大王子莫名其妙死在清水阁,唯一陪着去的奴仆也死了,显然不是自尽。”绯战扫了一眼她脖颈上的红痕,又很快别开视线,“不是自尽,就只能是凶杀,至于凶手是谁,暂时还没查到。”
冯乐真:“查得到吗?”
绯战勾唇:“没有凶手,如何能查到?”
冯乐真点了点头。
昨夜赴约的事,只有四个人知晓,如今绯晒和奴仆已经死了,那知道的人就只剩她和绯战,等于彻底成了悬案。
“大妃前两日又给了我一包药,让我找机会下到你的
饭菜里。”她缓缓开口。
绯战:“毒?”
“是。”
绯战了然:“如今她唯一的儿子死了,暂时应该顾不上我这边,你我也不必继续做戏了。”
“只是顾不上你这边还不够,你得给她安排些事情做,让她忙起来才行。”冯乐真不紧不慢道。
绯战一顿:“你的意思是……”
“没有凶手,但公道自在人心。”冯乐真抬眸与他对视。
绯战乐了:“我最喜欢的,就是殿下这副坏心肠了。”
冯乐真无视他,拈起一块羊奶糕。
大王子死了,塔原王悲痛欲绝,整日在朝会上发脾气,坚决要找出这个杀人凶手。而王宫里头,一个流言渐渐在奴仆中传开——
既然是凶杀,又怎会没有凶手,除非这个凶手在所有人到来之前,便彻底抹除了证据,又或者是,他现在正以其他身份出现……若他们记得没错,二王子好像是第一个发现大王子的人吧?而且他好端端的,突然去清水阁做什么?
众说纷纭,很快便传到了大妃的耳朵里,失了唯一儿子的大妃这几日一直精神恍惚,听到这些不确切的传言后,当即闹到了塔原王那里,坚持要杀了二王子给自己的儿子赔命。
塔原王看到一向稳重端庄的大妃如此失控,也是十分心疼,每次见到她都好言好语地劝,大妃哭得撕心裂肺,却也因为塔原王的安抚,始终没有闹得太过。
“近日确实热闹,但远远不够,”冯乐真整日待在日暖阁里嗑瓜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是大妃知晓塔原王如今安抚她的目的,只是为了保全绯释,这王宫不知会不会更热闹一些?”
绯战眉头微挑,出门去了。
当天傍晚,大妃又一次冲进塔原王的寝居,塔原王当即放下手上在做的事,悉心地安抚她。只是他的态度落在大妃眼中,便成了做贼心虚,成了想保全二王子的铁证。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大妃字字泣血,“你知道绯释是凶手,但你就是要保他,因为你只喜欢这个儿子,只想让他继承王位!你明知他杀了我儿,却还要保他,你怎么对得起我阿日迪一族的扶持!”
塔原王额角青筋直跳:“你胡说什么?!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
“王上要自证?那你现在就去杀了绯释!”
“不可能!”
大妃崩溃大哭,将整个寝屋都砸了个遍,还要再去二妃宫里找麻烦,塔原王只好叫人将她拦住。
王宫如冯乐真所愿,终于彻底闹开来了,发疯的发疯,装死的装死,避风头的避风头,每个人都焦头烂额,唯独小小的日暖阁,仿佛彻底被人遗忘了一般,连带着绯战都清闲许多。
“也是正常,毕竟一个杂种王子,血统比奴仆还低贱,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绯战心情颇好地枕着冯乐真的腿,同她一起晒太阳。
冯乐真垂眸扫了他一眼:“你也别闲着,趁大妃发疯,赶紧去阿日迪家族一趟。”
“去做什么?”绯战随口问,心猿意马地嗅了嗅她熏过香料的衣裙。
“提亲。”冯乐真轻启红唇,说了两个字。
绯战顿了顿,慢吞吞从她腿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