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了他,谈到兴起,又叫侍卫去拿了几壶酒。
等酒过三巡,兴味转淡,冯乐真看一眼天色,又看向趴在桌上似是醉过去的人:“时候不早了,本宫该回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说罢,她起身便要离开,本该昏睡的人却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角。
夜色渐深,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
阿叶百无聊赖地守在客栈厢房门口,看着雪花落在天井里,又转眼融化成水,将地面都变得泥泞。
她正看得认真时,房门突然开了。
“哎呀殿下,您怎么不穿披风就出来了。”阿叶急匆匆脱下厚厚外衫罩在她身上。
冯乐真失笑:“屋里热得厉害,本宫想凉快凉快。”
“殿下骗人,这客栈的地龙烧得一点都不暖和。”阿叶说着,便为她系紧了衣裳。
冯乐真无奈,只好随她去了。
阿叶确定将她包裹严实后
,才扶着她往外走,走到楼梯口时,冯乐真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便没有再回头。
马车冒雪前行,很快在自家门口停下,冯乐真正要下去,便听到车夫惊呼一声:“世子怎么在外头?”
冯乐真顿了顿,当即下了马车,果然瞧见祁景清裹着披风坐在前院的廊檐下。
“这么冷的天儿,怎么出来了。ΘΘ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冯乐真蹙起眉头,急匆匆朝他走去。
祁景清浅笑:“想着殿下该回来了,就出来等等你。”
“胡闹。”冯乐真不悦,将自己的手炉塞给他,又教训他身边的书童,“你也是,不知道自家世子的身体情况吗?怎么能让他如此胡闹。”
书童都快冤枉死了:“世子非要来接殿下,奴才怎么劝他都不听啊。”
冯乐真又看向祁景清。
“只是想来接你而已。”祁景清的手从披风里探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明明她才是从外面回来的那个,他的手却更冷,冯乐真叹了声气,反握住他的手搓了搓,这才推着他往院中走。
“你总是这样任性,叫镇边侯知道了,只怕会怪罪本宫照顾不周。”她一边走一边与他说话。
祁景清眉眼清浅:“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
“说得容易,”冯乐真笑了一声,“他一天派人来八趟,不是给你送这个就是给你送那个,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他?”
“殿下若是不喜,我日后不叫他来了。”祁景清认真道。
“那倒不用,有他们多多照看,本宫反而能放心一些。”冯乐真笑笑。
说着话,两人已经进了主院,映入眼帘的便是主寝,以及旁边上了锁的偏房。祁景清眼眸微动,正欲开口说话,冯乐真便一个拐弯,从新开的门里穿过,径直将他送进了偏院里。
祁景清捧着手炉的手紧了紧,却没有言语。
冯乐真将轮椅推到门前,便往后退了一步:“早些休息。”
她转身往外走,刚走进雪中,就听到祁景清唤了她一声:“殿下。”
冯乐真转身,猝不及防与他四目相对。
许久,她又折身回来,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浅淡的酒气扑面而来,却并不讨厌,祁景清静静仰着头任她作为,不去想她的酒是与谁喝的。
“时候不早了,睡吧。”冯乐真安抚。
“好。”祁景清浅笑。
冯乐真笑笑,彻底离开了。
雪越下越大,白茫茫一片中,祁景清唇角的笑意彻底散了。
今年的天气似乎格外的冷,雪也比以往要大,在大雪连下了三天后,冯乐真隐约感觉不对,当即去了府衙,召集文臣武将商议如何未雨绸缪,应对今年的大雪。
“营关这地界就是如此,每隔几年都会下几场特别大的雪,其实殿下不必太在意。”胡文生不当回事。
祁景仁也觉得小题大做:“营关每年冬天都是大雪纷飞,百姓都习惯了,实在没必要为此
筹谋什么。”
“百姓都习惯了,”冯乐真眉头微挑,“百姓都是如何习惯的?是整日苦苦守着那点粮食和灰碳苦熬?还是冒着性命之忧出门做工养活家里?”
胡文生和祁景仁顿时不说话了。
“百姓能吃苦,能受罪,是百姓的事,不代表我们官府就可以什么都不做了,”冯乐真扫了二人一眼,“从前每年冬天会冻死多少人、饿死多少人,你们可计算过,又有多少人因为大雪封路,生了病也不能医治小病拖成大病,你们又可曾想过?”
“从前营关是如何应对雪祸的本宫不管,本宫如今既然来了营关,就不能再让百姓受这份罪。”
冯乐真话音未落,屋外便传来沈随年的声音:“殿下心怀天下,实在是我辈榜样,草民定当竭力相助。”
屋内人纷纷看向外头,沈随年笑呵呵进门,一并来的还有沈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