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场雪到来,营关又一次进入冬天,冯乐真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不由得忧愁地叹了声气。
“还没暖和几天,怎么又到冬天了,”她面露惆怅,“本宫还想出门散心呢。”
“殿下想去哪散心?”阿叶凑过来。
冯乐真悠闲地靠在软枕上:“封地公主无召不得外出,也就只能在营关境内走走了。”
“和世子爷一起?”阿叶又问。
冯乐真失笑:“他昨日又病倒了,自从天气冷下来,他三天两头的生病,哪里还出得了门。”
“难怪他这几日没来找您下棋了,要奴婢说,他这身子骨也太差了点,当真是好不了了吗?”阿叶想到那样金尊玉贵的一个人,却整日只能待在四堵高墙里,不免为其揪心。
冯乐真无奈一笑:“随风都治不好,想来也是没办法了。”
阿叶许久没从她口中听到沈随风的名字,如今乍一听到,顿时屏住了呼吸。
冯乐真扫了她一眼:“担心什么,都过去了。”
“当真都过去了?”阿叶小心翼翼。
冯乐真看向窗外:“嗯,都过去了……世子爷病了这么久,咱是不是得去瞧瞧他?”
“其他人都去了吗?”冯乐真问。
阿叶:“奴婢问过总督大人了,说他一年能病七八次,祁镇夫妇很早之前就谢绝了这些虚礼,从不许人探病。”
“那咱们也不去了。”冯乐真垂下眼眸。
阿叶顿了顿:“可殿下是世子爷唯一的朋友,若是不去会不会显得太生分。”
“他明白的,本宫不好与他交往过密。”冯乐真掩唇打了个哈欠,打开窗户去接雪。
“哎呀殿下,多冷呀,”阿叶赶紧把她的手拉回来,重新将窗子紧紧关上,这才略松一口气,“这世子爷也是个妙人,明明大门不出,却依然能与傅大人并称双绝,若是他身子骨好一些,只怕成就比傅大人还要高了。”
说罢,她想到什么,突然有些好笑,“沈先生刚离开那段时间,他总给殿下送好吃的,殿下随口提一句江州的丝绸漂亮,他便立刻托人买来十余箱,奴婢见他对殿下这样热心,还以为他对殿下动心了,结果他又能许久不见殿下,只言片语也不送来,偶尔闲聊也是客气,倒不像动心的模样……”
“看来本宫最近给你安排的事太少了,你才有闲心想这些事。”冯乐真凉凉看她一眼。
阿叶立刻站直:“不少不少,范公公年迈,府中许多事都需要奴婢打点,实在是不少了……”
冯乐真失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祁景清这次的病似乎格外难缠,一连好几日,冯乐真都没有再见到他,只从祁景仁那里听到只言片语,说他整日病怏怏的打不起精神,连饭也不肯多用几口。
“本来胃口就不好,每日里还得灌下两大碗药,愿意吃饭才怪。”祁景仁提起此事,还是忧心忡忡。
她和祁景清虽是
龙凤胎,但祁景清因为身体原因,从出生起便分走了父母几乎全部的精力,她这么多年来时常会怨恨这个哥哥,但祁景清真不好了,她又比谁都担心。
“他若肯多吃几口饭,身体怎么也会好一些。”祁景仁叹气。
冯乐真听了她的话,眉头微微蹙起:“怎么才能让他多用一些?”
祁景仁顿了顿,突然看向她。
冯乐真:“?”
当天夜里,冯乐真披风遮身,随祁景仁一起鬼鬼祟祟进了主院。
“本宫真是疯了,才与你一起胡闹。”冯乐真面无表情道。
祁景仁神色淡定:“殿下是哥哥最好的朋友,您亲自劝他,他肯定是愿意多吃一些的。”
冯乐真冷笑一声将披风解下:“本宫费了这么大功夫才进来,他若不好好用膳,本宫就卸了他的下巴强灌下去。”
说着话,便径直进了屋里。
祁景仁抖了一下,看着她杀伐果断的背影,突然想起白天哥哥特意将她叫来的事——
“我想出去一趟,你帮我想想办法。”他说。
她直接拒绝:“不行,你现在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出去?”
“坐轮椅。”
“不行,”她还是拒绝,“你是要去找殿下吧,你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作为你的妹妹,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且不说殿下不喜欢你,就算她喜欢你,爹娘也不会同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倒是对冯乐真改观了,可她改观没用啊。
祁景清盯着她看了片刻,神色淡淡道:“你近来与殿下交好吧。”
她:“……”
“那些哄着爹娘交权的小把戏,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祁景清不紧不慢地说,“若爹娘知道他们唯一的女儿跟殿下交好,你猜你最近做的一切会不会毁于一旦?”
“你威胁我?”她不可置信。
祁景清:“我不过是想出去一趟。”
“不行。”她还是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