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主厅,气氛一片冷凝,祁镇盯着满桌子的菜?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面色阴晴不定,一旁的宋莲求助地看向祁景清,示意他赶紧劝劝。
祁景清抿了抿唇,斟酌许久才开口:“父亲……”
“你说她像什么话!”祁镇猛地一拍桌子,手边的碗筷瞬间被打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在场的婢女侍从都吓了一跳,“小年不回来也就罢了,今日除夕也不回家,她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当爹的放在心里!”
“父亲息怒,往年漠里时常趁年节偷袭营关,您也说过,越是节日越要加大兵力守城,以免被打个措手不及。景仁如今代父掌权,自然要按您的规矩行事,相比同家人一起过年,还是守护百姓安宁更重要。”祁景清缓缓安抚。
祁镇冷笑一声:“你也不必为她解释,我看就是我纵容太过,她是心野了,现在就敢无视爹娘兄长,日后若是成了气候还怎么得了,等过完年我就把她手里的兵权收回来,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相看女婿,赶紧为我祁家……”
“父亲,景仁志不在此。”祁景清皱眉。
祁镇难得对他疾言:“她说得不算!我只要活着一天,这个家就轮不到她做主!”
说罢,他便怒气冲冲离开了。
祁景清当即就要去追,宋莲赶紧拦住他:“别去了,他正在气头上,去了也没用,等他气消了我再去劝就是。”
“那就劳烦母亲了。”祁景清颔首。
“你也去说说景仁,”宋莲提及这个女儿,心里仍是不满,“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总是这么不懂事,叫人怎么能放心呢。”
“景仁她并非不懂事……罢了,母亲你先去看看父亲吧,景仁那边,我会找她的。”祁景清安抚。
“景仁要是有你一半听话,我和你父亲也就省心了……”宋莲唉声叹气,转眼便消失在门外。
祁景清看着空空荡荡的门口,难得生出一分无力。
“世子,咱们先回屋歇着吧。”书童小心翼翼开口。
祁景清眼眸微动:“什么时辰了?”
“已经亥时过半了。”书童回答。
祁景清一顿,当即双手推着轮椅往外走,书童不明所以地追过去,刚追了两步就听到他开口道:“别跟来。”
书童愣了愣,只好停在原地。
今夜没有下雪,天气又干又冷,祁景清沉默地推着轮椅,额上很快出了一层虚汗,呼吸不稳吸入太多冷风,导致喉咙和胸腔一阵一阵地疼。
他忍着病弱的身子带来的细碎折磨,推着轮椅一心往别院走,结果刚出了庭院,余光便瞥见墙角有什么东西闪过,他猛然握住轮椅的轮子,犹豫着回头看去——
冯乐真站在角落里,一脸无害地朝他笑。
他:“……”
“走这么急,是打算去找本宫?”冯乐真款步朝他走来。
祁景清几乎与她同时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别提了,迟迟等不到你,
本宫便来瞧瞧怎么回事,结果就看到镇边侯怒气冲冲出来,本宫可不想做他发火的靶子,便去那边躲了起来,结果他刚出来不久,侯夫人又来了,然后就是你,本宫只好一直躲着了,”冯乐真说罢,对上他的视线,“本宫似乎从与你重逢开始,不是在躲这个就是在躲那个,本宫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殿下没有见不得人,是殿下不想见人,”祁景清眼底泛起笑意,“这是喝了多少酒,眼神都有些浮了。”
“有吗?”冯乐真歪头。
祁景清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不想被揍的话,本宫劝世子爷谨言慎行。”冯乐真面无表情。
祁景清清浅一笑:“殿下推我在园子里走走吧。”
冯乐真酒劲未消,却仍露出些许犹豫。
“这个时辰,园子里没人的。”祁景清打消她的顾虑。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有什么可忸怩的,当即推着他在园子里慢悠悠地散步。
如他所说,这个时辰的园子里一片安宁,连个人影都没有。虽然道路上的积雪都清扫干净了,但路两边的花圃里,仍是被白雪覆盖,园子里因为气温太低没有点灯,此刻天与地之间除了积雪照明,还亮着的只有祁景清轮椅上的那盏小灯笼。
冯乐真盯着袖珍小巧的灯笼看了半晌,眼底渐渐泛起笑意:“可真是个好东西。”
祁景清闻言回头,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停顿一瞬:“殿下喜欢?”
“小巧可爱,一看便是出自大师之手。”冯乐真评价,结果话音未落,他便将灯笼从轮椅上薅了下来。
“殿下喜欢,就拿去吧。”祁景清把灯笼递给她。
冯乐真:“……”
“不要?”祁景清见她迟迟不接,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世子可真是……”冯乐真哭笑不得,接过灯笼重新插在他的轮椅上。
祁景清蹙了蹙眉,倒也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