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
冯乐真倒是淡定:“本宫还以为他不打算过来了。”
“殿下在这儿,老奴又怎会不来?”范公公笑呵呵走进来,虽然两鬓斑白,但比起当初在暗牢时神志不清的样子,状态不知好了多少。
沈随风喉结动了动:“殿下没杀他?”
“范公公又没招惹本宫,本宫没事杀他做什么?”冯乐真斜睨他,显然在嘲讽他当初误会自己的事。
“殿下知道老奴若是继续留在京都,只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让老奴假死逃生,先一步来到营关,”范公公说着,对沈随风行了一礼,“沈先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老奴先在这里谢过了。”
沈随风笑笑:“公公客气。”
“殿下,近日大雪,老奴一直在家中没有出门,直到今日才听说您已经到了,老奴来迟还望殿下恕罪。”范公公又道。
“哪那么多罪可恕,你既然来了,府中一应事宜就交给你了,本宫也好清净清净。”阿叶不通事务,陈尽安不懂人情,这几l日府中大小事都由她做主,如今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范公公答应一声,看到所有人都聚在院子里,当即调了几l个去守着宅子,又选了两个得力的,开始交代府中修葺的事宜,桩桩件件条理分明,整个长公主府好似都找到了主心骨。
沈随风看着容光焕发的范公公,压低声音问旁边的人:“他就是殿下说的故人?”
冯乐真眼底泛起笑意,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范公公将所有事安排妥当,便跟着冯乐真进屋了,沈随风见他们有话要说,就没有跟过去。
因为刚买了炭来,屋里的地龙烧得足足的,冯乐真一坐下便有些犯困。范公公笑呵呵地给她斟了杯茶,等她清醒些才不紧不慢道:“老奴这些日子一直在营关等殿下,闲着无事便打探了些消息。”
“都探听到什么了?”冯乐真来了一分兴趣。
范公公问:“殿下可还记得镇边
侯之女祁景仁?”
“自然是记得的,祁景清的龙凤胎妹妹嘛,当年本宫与她第一次见面时便结下梁子,她总喜欢找本宫麻烦,后来祁景清落水,她便更讨厌本宫了。”冯乐真提起年幼时的事,唇角挂上浅淡笑意。
范公公也笑了:“老奴还记得殿下第一次跟人打架,就是和这位祁大小姐。”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她了?”冯乐真不解。
范公公回道:“这位祁大小姐很是骁勇善战,这两年击退了四次漠里的偷袭,在祁家军和百姓中声望极高,算是营关能说得上话的人物。”
冯乐真眨了眨眼:“听起来,本宫的处境好像更糟了。”
“没错。”范公公一本正经点头。
冯乐真:“……”
“但殿下也不必太过忧虑,毕竟这营关也不是铁桶一般,”范公公又出言安慰,“譬如府衙与侯府的关系,便没有外人想象那般好。”
“也正常,每年的赋税总共就这些,府衙要抓民生,侯府要御外敌,你多用些钱,我便只能少用些钱了,看街上坑坑洼洼的官道,便知道府衙不占什么便宜。”冯乐真平静道。
范公公点头:“所以殿下若想笼络势力,可以从不占便宜的府衙开始。”
冯乐真顿了顿,莫名其妙开口:“他们都不占便宜了,本宫为何要笼络他们,抱团取暖吗?”
范公公被问得一愣,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那不是人多力量大么……”
冯乐真失笑:“什么人多力量大,你信不信,他们虽处处被侯府压着,但本宫若主动笼络,他们的尾巴反而要翘起来了。”
“不、不至于吧……”范公公也是人精,被点拨一通后有些迟疑,却还是不愿相信事实,毕竟如果连府衙都没办法拉拢,眼前困境就真的没办法破了。
冯乐真看出他的忧虑,温声安抚道:“不着急,徐徐图之就是。”
范公公叹了声气:“也只能如此了。”
有了沈家商队的帮忙,长公主府内内外外修葺一番只用了五日时间,大门也重新刷了漆,又挂了新的牌匾,看着多少像点样了。
然后便关起门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阿叶起初还不习惯这种无访客登门的日子,被沈随风带着在院子里捉了几l次鸟雀后,渐渐也就不觉得无聊了,其他人跟了冯乐真多年,更是鲜少有这样清闲的时候,一时间每个人都精神焕发,几l乎都比先前圆润了些。
陈尽安是唯一没有变化的人,虽然闭门不出,但每日里还是勤勉读书研习剑术,比起从前愈发沉默。
营关的官员和将领仿佛都有意识地忘了冯乐真到来的事,没有一个往家中递拜帖。长公主府仿佛变成了一座孤岛,只有与沈家商队会面时,方能有些交流和往来。
可临近年关,沈家商队也不能一直守在营关,总有要走的时候,到时候一样要买东西,营关的商户不肯卖,他们到时候又如何解决衣食住行?
沈随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