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还挨一巴掌。
“年年看到你脸上的伤打算怎么解释?”唐复问,“总不能说是被他妈打的吧。”
孟冬意这状态,不适合当妈。
段舟只说:“我活该。”
急诊部。
简单给小许处理下伤口之后,孟冬意不放心,想让他去拍个片子看一下是否有内伤,毕竟是从台阶上摔下去的。
“万一有个脑震荡就不好了。”她说。
“没关系。”小许摇头,“我没到那个地步。”
他不是头着地的。
看孟冬意一脸关心,小许感到恍惚,这两年和孟冬意相处得默契愉快,她表面矜持清冷,有时候有
温柔体贴,每次去战区调查的时候都会叮嘱他穿好防弹衣,两人偶尔受点伤也是她带着处理的。
虽然她不止对他一个人如此,对其他人也一样,那些地方不比国内,一起工作的都是敢于冒险又热心的同事,没有勾心斗角,彼此肝胆相照,小许承认自己早就对孟冬意产生朦胧的感情,但他也知道,孟冬意无意于男女之情。
以前以为是她个性洒脱不羁,不曾想过她早就经历种种,有过恋爱还有过孩子。
“冬意姐。”小许忍不住问,“你和刚才的男人是什么关系,你真的有孩子吗?”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孟冬意只说:“我和他们不熟。”
她说的是他们。
意味着,有孩子,且是段舟抚养的,而她这些年来置身于外界。
“都有孩子了,怎么会不熟呢。”小许苦笑了声,“我也能看出来,你是喜欢他的。”
孟冬意拧眉,“从哪看出来的。”
“眼神。”他说,“不是看他的眼神,是看过他之后的眼神。”
看一个人时眼神可以克制,可是看过之后的眼神很长时间都会属于自己最真实的状态,是隐忍过后的释放。
孟冬意像是听到笑话似的笑了声,“你这年纪太天真了,我到这份上了,哪会有什么喜欢。”
说出去都是可笑的。
所以她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自己,不堪于那段回忆,也是在她天真的年纪。
自从她和孟绛搬进段家之后,段舟每天变着法子欺负她们驱赶她们,孟冬意跟随母亲漂泊在外,又在段家饱受冷眼和苦头,她的童年到少年生活小心而敏感。
这时候如果有人从天而降帮助她的话,她一定会将这人当成神祇。
可惜,这个神祇是段舟自己。
他的转变很平常,从每天逼迫她喝他讨厌的那份牛奶,到叮嘱厨房做她爱吃的家乡菜,那个从小就用水彩笔涂脏她和孟绛礼服的恶劣少年,在一个雨天,因为怕她弄脏鞋袜,将她抱过一个水坑。
孟母和段父当时看在眼里都很欣慰,更何况是孟冬意自己。
那段他变好的岁月是她一生中少有的安宁时光。
段舟这人,真对一个人好的话,那人很难把持得住,他把偏爱写在脸上,他的所有恶劣都转变为温柔。
少女心不由得沦陷。
直到那天,孟冬意被他摁在墙上亲吻的时候,被孟母段父撞见,一切终于真相大白——段舟那样对她不过是引她上钩,为的就是他们关系越亲近,孟母段父越不可能被接受。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孟母终于熬到了段父打算和她领证的时候。
儿子和情人的女儿搞在一起,思想传统的段父不可能草率做决定,不得不将领证的事情搁下。
孟冬意从头到尾不过是他耍手段的工具人。
他的学生时代就学会运筹帷幄,日后不论做什么事都将会是佼佼者,高三的暑假别人在学驾照或者打
工赚学费的时候,他就已经投资商铺利滚利了。
他也将他和孟冬意的关系坐实,从酷暑难耐的夏天,宽敞的客厅里,女孩娇弱的身子被他摁在地板上,肌白似雪,香汗淋漓,眼里是不屈和泪水。
他是个能把做i如同公事一般划分为自己的工作要领里,会因此而获得什么,商人薄情重利,在他身上体现得明目张胆,只要他们关系坐实了,段父就不可能有机会和孟绛在一起。
段舟的人生蓝图里,用不了几年,段家市值翻倍,他将和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结婚生子,前途美好事业光明,孟冬意不过是他把孟绛剔除的工具。
孟冬意不知道他没能实现蓝图,段家反而陷入遭人揣测议论的原因和他们的孩子是否有关系,还是段舟这个蓝图本身就有问题,她只知道,不论如何,她都不在他的规划之中。
同样的,他也不在她的人生轨迹里。
刚去战区的时候曾遭受过炮轰,炸.弹离他们极近,差一步他们就可能粉身碎骨,脱离险境后同事曾问过她,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吗。
很多人一腔热血,凭着对世界和平的热忱来到这里,那她呢,为了什么。
她说,自由。
可这里并不自由,战火混乱,有时候接连好多天只能躲在荒废的屋子里,物资匮乏,医疗短缺,水都喝不了几口,为什么要说是自由。
他们不知道,对于孟冬意来说,没有段舟的地方就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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