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换个其他护工照料吗?”
这份上了,还要请美女护工。
那鞋跟子少说六厘米高,就不像是来照顾人的。
“都这样了,我还挑什么人照顾。”靳父不以为意,继续仰望天花板,“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来跟您打听点事儿。”
从语气靳父基本判断出,不是什么好事儿,大概和公司没关系,否则靳予辞没这样好声好气又嘲讽的口吻,靳父两手并握,哪怕躺在病床上,也如当年领导人威风凛凛又和蔼可亲的风范,“说吧。”
“您就这么讨厌我吗。”
靳父眼角一动,没料到是这个问题,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下儿子,靳予辞神色难以猜测,讳莫如深,和当年的他越来越像,有着处事不惊的沉稳和无情。
“你是我儿子,靳家唯一的继承人,我怎么讨厌你。”
“那为什么要剥夺您儿子的幸福呢。”靳予辞迎着窗口的光,背影投落在病床一半的位置,“为什么要不惜一切拆散我和她。”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但想要调查的话并不难。
六年前的靳父,曾找过初桃谈话。
这个对话,就是拆散他们的主要原因。
当时的靳家和初桃的父亲有生意往来,靳父可能就是以此作为威胁,让初桃离开靳予辞,否则就对初家下手。
“因为你不听话。”靳父忽然提高生硬生硬地喊了句,随即剧烈地咳嗽,在儿子漠然的目光下喃喃补充,“你不听话我才要管你,你必须按照我的要
求去做,上学,工作还是结婚,你都应该听我的。”
身居高位,靳父需要手底下的人对自己臣服,包括自己的儿子。
“如果当年你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的话,你妈不会因为开车出去找你而车祸去世。”靳父咳哑的嗓音控诉着,“一切都是你的错。”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靳父依然对此耿耿于怀,将原配妻子的过世推到儿子的头上,并且对孩子有着强烈的控制欲,仿佛这样就能赎清罪孽。
“是我的错吗,可是父亲,您是不是忘了,当年我和您是在一起的。”靳予辞没有再受他的言语压迫,一字一顿,“为什么不说母亲是去找你的呢。”
而是将罪责尽数推给他。
以至于这么多年,靳予辞默认母亲是来找他的,独自愧疚。
靳父说不出话,像个死人一样瞪大眼睛瞪他,脑子里回想起过往云烟,不知情绪激动还是对儿子的愧疚,眼角流过一滴泪水。
靳予辞没有逗留,出门看见门口站着靳父的贴身秘书。
“父亲身体抱恙,换两个男护工照料吧。”他对叮嘱道,“病房里刚才的女人可以辞退了。”
“好的大少爷。”
贴身秘书自然是最清楚当前的局势情况,知道靳父身体不好怕是没什么活头了,对靳予辞恭恭敬敬,“大少爷,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说。”
“您询问我关于六年前的事,还有一个补充的点。”秘书跟在后面,“您当时的女朋友被您父亲逼分手,是因为她怕您受到伤害。”
靳予辞一顿。
秘书又说:“当时您的所有黑料都是您父亲弄的,他的意思是,如果她再不和您分手的话,黑料会越来越多。”
初桃是被逼着分手的。
但和初家的利益没关系。
她只想着他,只担心他,如果再不分开,他的亲生父亲会对他下手的。
靳予辞眼睛里浮的阴鸷越来越深,双手握紧成拳,手背青筋暴起,源源不断翻滚而来的恼怒,远逊于遗憾带来的道不明的无形疼痛。
这一刻他很想见她,很想很想。
她现在就在安城,开车几十分钟就能见到了,那六年前呢。
无法想象她当时见不到他是什么感受。
靳予辞拨了熟悉的号码,听见那边清甜的一声“喂”,情绪翻滚,一时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