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轮廓锋利的下巴低落到她额前,“为了创业,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还是,为了和他。”
成婚。
这两个字堵在他嗓子口,无法吐露。
多么幸福和谐的两个字,到他这里涩意无比沉重,卡在喉骨间盘旋。
分别的前几年,他们间隔大西洋各自完成学业,从未有过任何联系,但靳予辞想知道她的消息并不难,哪怕他不主动调查,唐复他们或多或少透露,初桃和沈家那位少爷如何如何。
靳予辞知道沈千放爱吹嘘,那类消息半真半假的不必太当回事,可也不代表全部都是空穴来风,沈千放的社交平台,曾多少和初桃在欧洲的照片。
假的也像是真的。
“靳予辞,你放开我。”初桃竭力甩开他的束缚,他手劲很大,越挣扎反被拉得越前面。
靳予辞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际,低头薄唇拂过她的鼻尖,
间隔零点几的距离,掺杂着淡淡龙舌兰的酒气和温热的呼吸,声音很低却咄咄逼人,“为什么不回答,嗯?”
因为。
他说的都不对。
她回来,从来都不是为了那些。
可是。
她回来也不是看他这样的,看他在工作上刁难,每次说话的口吻句句嘲讽。
初桃无从解释,细密的睫毛颤动两下,秀眉微蹙,“疼。”
手疼。
心口更疼。
靳予辞到底是松了手,没问出答案,他视线也不在她身上逗留,撇开人后点燃一支烟,他如今抽烟的动作相当熟络习惯,单手撬了火机,聚拢挡风的同时点燃,猩红的火点忽闪忽灭。
初桃没有多逗留,静谧片刻就走了,神色恍恍惚惚,路过通道口听人喊了两声才抬头,小脸苍白呆滞。
沈千放顺着方芳指的方向找了好久的人,手机在通话中,人没了影子,他找得一脸担忧。
从六年前开始,他就跟随她的脚步。
工艺楼,宿舍楼看似贸然路过的身影,其实早在风中站了许久,肩上不知落了碎叶。
后来他跟她去欧洲读书。
他那不学无术的脑子,哪能真的读好书,起步比别人晚十年,样样从头开始。
浪子回头,难。
回头追人,更难,追人的同时认真读书,难上加难,好在都熬了过来,如今的沈千放摇身一变,商业翘楚,人人羡的新贵,用他爹的话来说,安京城的名媛小姐随便挑。
他的步伐从始至终没有改变过,只跟着初桃,她在哪,他找到哪儿。
他对她真正的动心,始于第一场晕血,他人栽在地上,心栽她身上,他起初不知道喜欢这姑娘什么,可能是她身上那股软乎乎又十分坚韧的劲儿,可能是误会她后的愧疚,最大的,得亏于她当时明明厌恶他,却还是让侍应来救他一条狗命。
她早已被他铭记于心底。
称呼从“爷的妞”变成“我的公主殿下”。
他将会是她生生世世的信徒。
沈千放看着眼前的姑娘,抬手触碰她的额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了?”
“没什么。”初桃强颜欢笑,“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怪我,不该请这么多人的。”
还不如他们两个人呢。
可是吧,他又知道,她不会和他单独待太久,过不了两人世界。
“谢谢你。”初桃抿唇笑了下,“我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接风洗尘。”
这是她小时候不敢想的事情,会有那么多的朋友聚在一起。
“其实今天也不全为了迎接你回国……”沈千放向来利落的嘴这时吞吞吐吐,“我今晚唱完歌想和你说句话来着,回头发现你人走了。”
“什么话。”
沈千放看着她晶莹纯真的眼睛,他知道她别说做准备了,怕是怎么都想不到吧,那些话他烂熟于心,背得
比身份照号码还熟悉,偏偏这时候说不出口。
沈千放踌躇半天?[]?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只冒出这么句:“我能向你求婚吗?”
初桃瞳孔明显震了下。
“原话不是这样的,我明明背得挺熟的。”沈千放被自己的健忘弄得后悔不已,“算了,就这样吧,我准备了很久,初桃。”
当着她的面,沈千放从背后摸出一个蓝丝绒礼盒,里面躺着一枚硕大的求婚钻戒。
“沈千放。”初桃回过神来,“你别这样,我之前不是说过很多次吗。”
“我知道你拒绝过很多次,但是我这人喜欢做梦,偶尔想梦一次大的。”沈千放自嘲地一笑,不以为意,“你别感到压力大,是我一厢情愿。”
初桃摇头,“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拒绝就拒绝呗,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拒绝,我都习惯了。”
他又不是没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他明知道她不会答应的,像个一掷千金的赌徒,就赌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许呢,可能呢,万一呢。
“你也得习惯,毕竟,我不会放弃的。”沈千放从礼盒中拿起那枚戒指,“买都买了,你能帮我试试吗。”
她还是摇头。
这种给人戴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