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熟悉的音乐。
是《热恋》的前奏。
她闭上的眼睛睁开,条件反射看向表演舞台,就像之前陪靳予辞开演唱会一样,无数次地,看向台上聚光灯下闪耀的他。
这首歌在开唱之前就有人欢呼了。
这是靳予辞第一首从歌词到作曲都独立完成的歌,收归于他最重要的专辑,其人气远远超过之前乐队一起创作的成名作。
站起来的人太多,挡住初桃的视线了。
她没有再看。
当台上的人开嗓的那瞬间,她就听出来了,不是靳予辞。
沈千放的舞台表演经验不足,可他实在是个活宝,一点都不怕生怯场,知道自己五音不全愣是把这首歌
给唱完了,台下额观众哄笑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说相声的。
“我不是来说笑的,我是正儿L八经地,想给在场的所有同学唱歌。”沈千放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祝大家早日找到自己的热恋对象,当然,也祝我自己,心想事成,心随所愿。”
他话太多了,给他的五分钟出场时间被拖延两分钟,眼看着后面的排演节目都要被拖延,主持人忙过来拿话筒控场。
沈千放依然不让,一边跑一边抱着话筒对天狂吼一句:“初桃我喜欢你!!!”
全场沸腾惊呼,气氛达到最高-潮。
今年的元旦晚会,太刺激了,热度不比前几年靳予辞上台的时候。
有人津津乐道,沈千放借这种场合表白,校领导不得削死他,也有人感慨,沈少这次不会是真的认真了吧,顶着这样的风险和笑场,只为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表白。
是真是假不重要,这热闹的节庆,最需要这样活跃的气氛。
初桃浸在大家的欢呼和热闹中,格格不入得像个外来客。
她知道方芳带她来看晚会的目的。
可她无动于衷,内心无波无澜,唯一的那点涟漪,还是听到《热恋》旋律的刚开始,恍惚得以为靳予辞来了。
不来看还好,这一来,她心口堵得慌,借口出去散散步。
冷风拂过面庞,初桃的意识清醒大半。
什么时候可以控制时间倒流,回到他们刚开始就好了。
没有在一起,没有任何干扰,她单纯地把他救回家,像照顾一头迷路的小兽一样悉心照料,那时候她不敢期望太多,他能做她的朋友陪她说几句话,就很好很幸福了。
果然人一旦贪心就注定不快乐。
礼堂的阶梯口很长,初桃挑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来,下巴垫在膝盖上,这个时候,靳予辞在哪呢?
“一个人坐这里做什么,不怕冷吗?”
身侧响起顾从深的声音。
初桃没有动,迷茫地看着远边枯枝颤乱的树,“还好。”
顾从深摸出一块手帕递过去,“垫着坐。”
初桃看了眼,摇头,“我不冷。”
“鼻尖和眼睛都冻红了还说不冷。”顾从深笑了,也没勉强,在她身侧跟着坐下。
他手里还有一杯没拆封口的奶茶,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这次递到她跟前的时候初桃没有拒绝,之前在跆拳道社的时候,他就喜欢给她和方芳带喝的。
可能这时候需要人陪伴,她并没有避让他,心不在焉地问:“顾社长,你觉得,未来和现在哪个更重要?”
她没有能谈心的朋友,不熟的顾从深,反而是很好的倾诉对象。
“现在。”顾从深说,“现在都过不好的话,又怎么会期望未来。”
“那我挺糟糕的。”初桃用习惯戳开奶茶的包装盒,吸了一口,温热香甜在唇齿间蔓延,笑却格外苦涩,“我过去,现在,还有以后,都过不好了。”
“因为靳予辞吗?”
她摇头,不全是因为他。
在遇见他之前,她就没什么期待性了,最大的愿望是好好读书,工作,孝敬外婆。
现在的她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别急着否认自己。”顾从深看向远边的星空,“你在某些方面,和宋寄很像,但你比他幸运,你拥有的比他多很多。”
在某种时刻,顾从深和靳予辞都曾把初桃当成他们过去的朋友看待。
一样的默默无闻,一样的不受关注。
所以给予她不一样的对待,像是试图弥补些什么,而靳予辞不公开她的主要原因,就是怕重蹈覆辙,怕她变得和宋寄一样。
“是啊,要比他幸运,我至少还活着,还有我喜欢的人,也有喜欢我的人……”初桃越说,声音越模糊,“顾社长,你有喜欢的人吗?”
顾从深目光继续放空,缥缈得讳莫如深,“你想知道吗?”
方芳说他和苏学姐走得比较近,但顾从深这人看起来太深不可测了,断绝了七情六欲似的,她好奇,但不想知道,这事儿L和她又没关系。
初桃摇了两下头,感觉脑子晕得厉害。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顾从深又说。
“唔……”她眼睛闭上,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去,额头重重地砸在顾从深的肩膀上。
从背面看,两人挨着靠,画面温馨和谐。
顾从深侧首,低声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