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的话,我也不太想来见你的。可是,既然是又平发来电报,我自然是要来见见的。”那名少将笑了笑道。 一听到这句话之后,龙慕韩的表情才是微微放松了一些了。 又平,是王敬久的表字。 无论怎么说,王敬久都是他们这一系的领头人,深受蒋校长信任,若非是他,龙慕韩还在当一个旅长呢,而且不是王牌嫡系的那种中央军乙种部队。 无论如何,王敬久的面子是必须要给的,更何况,现在王敬久叫面前这个家伙来,不就是想帮他一次么? 其实,王敬久现阶段能帮的也还是比较有限的,主要是通过在第一战区的这些老关系,来帮忙在资料上、口径上作一些修改。 但关键是下一步,要找一些老关系,看看能不能把这股风往军事法庭吹一吹。 最后,才是找黄埔一期的老同学,向蒋介石求情,希望能念在黄埔师生的多年的情分上,能留龙慕韩的一条命! 只要做到这个份上了,龙慕韩的这条性命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保住了。 可龙慕韩的性命是保住了,可是张天海就得倒血霉了——以这场仗的恶劣程度,蒋委员长的刀必然是要见血的。 但事到如今,王敬久也顾不得太多了,龙慕韩是他们这一派的人,这以后还得用得上。 “又平有什么话要说,你便直说便是了。不管怎么样,这一次,都得谢谢你了。”龙慕韩的表情松弛了许多,毕竟他也不是狗咬吕洞宾的那种人。 “不客气。”说着,那名少将便是蹲了下来,在龙慕韩的耳边轻轻耳语了一番。 听到最后的话之后,龙慕韩的眸子终于是缓缓地亮了起来。 …… 与此同时,一封来自武汉的私人电报也打到了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的手中。 程潜打开了纸张,只见上面写着:“颂云老弟,许久不见,当今安好?你我兄弟二人,于微末时便相识,当今却因工作原因,许久未曾见面,兄亦有不胜惭愧在其中。待到有合适时机,你我兄弟二再行一聚。 今日来电,实则是有一事相求,乃是关于兰封失守之张天海,此人乃是吾之女婿,就算其被革职了,兄也希望弟能帮忙斡旋一二,保其周全。 如若不能,兄也能理解。兄有千言万语与弟诉说,奈何篇幅有限,纵有万般话,亦是诉说不完。待到空闲日,你我兄弟二人,再行把酒问青天。兄,伯渠电。望弟,勿念。” 看完了这封电文之后,程潜不禁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呐,终究还是绕不过去呐…… 在程潜看来,这一次的风波,他是真的不想理——不论是龙慕韩或者是张玉麟,这俩人之中必须是要处理一个的,只有处理了,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否则,兰封这一战,将无法收尾! 可别忘了,是有韩复渠这个前车之鉴在前面的——若是杂牌军的将领因为逃跑而被枪毙了,而中央军的逃跑了却一点事儿也没有,这算什么? 另外就是涉及是否消极抗战的问题,若是不尽快压定事实,处理其中一个的话,等到风声传出去了,可就影响不好了。 若是要处理龙慕韩,就必须以逃跑的罪名;若是要处理张天海,就必须以隐瞒作战行动,消极抗日的罪名。 无论如何,在十万大军的围困下还丢失了兰封,这个事情,必须要给出一个结果。 “长官,您这是怎么了?跟您这么久了,都没见过您是这么烦恼过。”参谋长晏勋甫问了一句。 “还是那句话,人情最难还呐。这事儿啊,本来我就不想掺和,等蒋委员长怎么定夺便是怎么定夺了。我这一发声呐,也不知道是得多少人在看着我呐……”程潜长叹了一声,无论蒋委员长怎么定夺都好,这始终是黄埔系内部的事情,和他大概是没多大的关系的。 黄埔系的人现在看起来还是比较弱小,但是过了几年后,黄埔系的人必然会崛起的。 基本上主力部队大半都是黄埔系的军官,要真把这一派人给得罪完了,到时候阳奉阴违的,也是不太好受的。 有时候这些当长官的也未必是看着舒坦,就像表面的那样——只负责指挥就好了,关键是还得考虑到各支部队的实际情况,再进行合理分配作战任务。 若是别的派系的部队,可能不用多加考虑,派出了就直接投入战斗就好了,可是唯独这中央军嫡系不行,得是考虑一下人员伤亡与部队动向,毕竟这是蒋委员长的嫡系部队,放在这上面的目光也会比较多一些。 若是其他战区倒不用想那么多,可是偏偏是这第一战区,得是要思考一番才能再做决定。 “卑职倒觉得呀,这时候得是秉公执法比较好。否则是帮得了这个,帮不了那个的,这帮谁都